也许这个行动不能再叫飞蛾行动,因为已只有兰花先生和他的猎物两方。
可这个行动岂非确是飞蛾行动?无论是薛衣人还是石绣云,他们这些写下名字的,哪一个不是甘愿赴“死”?
甚至那松江府的小夫妻施茵和叶盛兰都已“死”了。
当然,对他们本人来说却只是搬个家。
借尸还魂的事已不是秘密,金弓夫人气了一场,终究拗不过已经生米煮成熟饭的女儿。
施茵和她的母亲和好了,她带着叶盛兰这个入赘的女婿回到了施家庄。
当然,对外施茵已死,她只是金弓夫人从外头认回来的干女儿。
因为金弓夫人的名声,很多人悄悄议论说这女儿是她给施孝廉戴的绿帽。
为此,施茵有些抱歉。
金弓夫人倒是无所谓,她道:“谁若是敢在我面前说我就杀谁,人家若是不在我面前说,我也懒得管了。”
做都做了的事,又有什么好怕人说?
如今,网已经铺好,就等楚留香入瓮,至于薛衣人能不能成功退隐,就看楚留香赶路的速度了。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他道:“其实我真觉得薛前辈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几个少年看着他。
陆小凤笑着道:“若是楚留香来了却放任他死了,那岂不是说楚留香不把他当朋友?若是楚留香出现了,那他岂不是‘死’不成?你们说这是不是难题?”
司空摘星哈哈大笑:“不错,这个真是个大难题。”
花满楼也在笑,他想,没有人真的为这件事而死真的太好了。
因为没有人死,所以大家才可以如此轻松的说哪个人要死。
贺小乐笑着道:“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看薛庄主到时候的表情了。”
离十一月初六还有十天左右的时候,有一个身穿蓝衣的商人,孤身一人来到了松江府。
江浙一带的商人很多,是以像他这种穿着最普通的蓝袍的商人,路人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商人走近了掷杯山庄,却没有叫门,他选了棵靠近后院的树,跳了上去。
他的轻功很飘逸,落在树枝上,甚至连一片叶子也没有碰掉。
薛斌扶着已经微微显怀的左明珠在花园里面走。
左明珠的脸色苍白,薛斌也是一脸的愁云惨淡。
左明珠道:“家公为着十一月初六等兰花先生出现,让你我回了掷杯山庄,却不知道那兰花先生厉不厉害?家公打不打得过?”
薛斌叹息道:“父亲他前段时间因为输给西门吹雪一蹶不振,要不是岳父用决斗激他,恐怕他还在家里借酒浇愁。”
借酒浇愁的人哪怕功夫再高,等到真的要发挥也发挥不出五成。
蓝袍商人点点头,终于明白了薛衣人和左轻侯的决斗因何而来。只是,这好端端的决斗如何会引来兰花先生这样的劲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