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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的人告诉他的都是,生命贵重,不可轻贱。
当然,那里也有诏狱那样的黑暗所在。
但即使是身为锦衣卫千户的陆琦,也会因为害死了无辜的人而愧疚悔恨。
他会同情陆琦的死,但他不会阻止西门吹雪的剑,因为那是他们双方的选择。
可现在不一样,那些死在刀刃下的人,他们并不想死。
“也许从前我没有看到,可现在这些全部在我的眼前,它们的发生还与我有关。”
原来,从他走进那间破庙开始,他就入了江湖。
他说:“我还没有准备好。”
人都是容易被周围的人影响的。从小到大,他的身边都有一个麻烦缠身,明明说怕麻烦却总会主动进入麻烦的陆小凤。
不知不觉,他也成了这样的人,只他没有陆小凤的阅历和能力。
而且就算是陆小凤,他遇到有人死在他的面前也同样会不好受。
贺小乐看着自己的双手,又一次说:“我还没有准备好。”
东方不败开了口:“你想听故事吗?”
他本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更不该是个会把自己的事讲给别人听的人。
可大概贺小乐现在的模样和曾经某个时候的他太像了,所以他说了。
说出了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步步爬到顶峰的故事。
“人很多时候根本没有思考的机会,为了活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看不惯又怎样?打不过只能忍。屈辱误解又怎样?那就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贺小乐,路是自己走的。”
杀人也好,不杀也好,总得往前走。
贺小乐握紧了拳头:“我要变强。”
变强了,他就可以像阻止那两个江湖人一样阻止向问天。
他也许不能一直跟在后头阻止他,但他至少能让自己的眼前不再有人死。
东方不败笑了。
他以为要等到贺小乐被五岳剑派围攻,逼到绝境才会认识到变强和不杀人其实并不冲突。
没想到,居然会是向问天。
想到向问天,东方不败不笑了。
他当然知道向问天为什么会来要他的话。
任盈盈是日月神教的圣姑,他们当然会怕自己弄出个少教主来分掉她的权力。
他们大概还在期待将任我行从西湖底下救出来的那一日。
以前他也许会担心,可未来,他不会再畏惧。
他也杀人,他也随心所欲,他也偶尔口是心非,但至少他已从沉沦的路上回转,他已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贺小乐在找自己的路,他又何尝不是?
东方不败无法想象,若他真的为了修炼葵花宝典踏出了那一步他会怎么样?
他大概会变成一个连自己也接受不了的人吧。
他忽然很想喝酒。
他问贺小乐要不要喝酒。
贺小乐眼睛一亮:“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