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泠站在光影黯淡的拐角,暂时没动。
被注射过太多乱七八糟的药剂之后,她已经本能地排斥一切治疗手段,尤其是打针,但这样的抵触就如同一个哭闹着不肯打针吃药的任性小孩,显得无效。
她眸光游弋,顾左右而言他,“乔言成什么时候回来?”
司叙说:“乔管家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温泠还是没动,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僵持,僵冷的空气宛若被拉满的弓弦,等着某一方率先崩断。
十几秒后,温泠走了过来。
她抿紧唇,脚步稍显沉重,冷着脸坐上了沙发。
司叙走到沙发的背面,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指拨起她的长发,露出后颈,以及微微隆起的腺体。
他睫毛长而浓密,低眸时垂下阴影,低声问:“今天有没有什么不适?”
温泠说:“还好。”
“易感期提前了几天?”
“三天。”
“我明白了。”司叙见她头靠歪了,用双手轻柔地摆正她的脑袋,唇角微微泛起笑意,“没关系,打一针就好了,你现在只需要放轻松。”
“来,跟着我的声音……”
“……慢慢闭上眼……”
他语气平和,声线低沉清冽,仿佛吟唱着一支优雅沉郁的安魂曲,令人沉醉的平和抚慰,像羽毛轻轻扫在耳侧,引诱人坠入铺满鹅绒的甜美梦乡。
意识在缓缓抽离……
温泠能感觉到橡胶手套摩挲皮肤的触感,嗅闻到对方身上捎带的消毒水味,室内的灯光是暖色调,能让人感觉更加困倦放松。
alpha很难把腺体袒露给非伴侣以外的人,这是基因里自带的警觉,就像自然界的丛林法则,强大的狩猎者互相竞争,如果有人试图靠近她的脆弱部位,等着他的一定是锁喉反击。
……更别说触碰她的腺体。
但优秀的医生不仅要拥有精湛的医术,更要会感知患者的情绪,让其毫无保留地信任他、卸下防备。
温泠一动不动。
司叙盯着她的后颈,指尖靠近,抚摸。
他的呼吸在渐渐加重,镜片下漆黑的瞳孔不知何时已经收缩成了骇人的竖瞳,像冷血危险的蛇类,贪婪地盯着眼前秀美细长的脖颈。
在她看不到的角落,他用鼻尖贴近她的后颈,拼命嗅闻。
可惜,不管他怎么用力吸气,他都闻不出她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味道,这就是被排斥在alpha和omega之外的beta,无法拥有那样的生理冲动。
但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