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子上有血痕,松垮的衣襟上还有血迹和粉色的口脂,两夫妇都是哑口无言。
先镇定下来的姜伯游问玫儿:“玫儿,拿一套新的衣袍给谢大人换上吧。”
他不知道姜雪蕙带来那几套都送给谢危了。
玫儿回说都送出去了,姜伯游急了:“还有哪套可以凑合一下呢?”
让谢居安这模样出去,街坊邻居只要有一个看到,他姜府的名声就没了。
玫儿眼睛闪了闪,抬头望着老爷,犹豫道:“还有一套。”
姜伯游急道:“那快去取。”
他见孟氏在照顾女儿。谢危,姜钰和姜雪宁也围在床边。
他自觉不敢面对谢危,索性跟着玫儿去了隔壁衣柜间。
玫儿取了最里头一个布袋,侧身挡着,小心地抽衣袍出来。
哪料到姜伯游等不及,出手抢了这袋子去。
姜伯游拿出来一看,是件浅金黄色的深金线麒麟绣补松竹梅绸交领广袖。衣料流光溢彩,可见价值不菲。
玫儿低声道:“这布料是上等织娘用了两年织出来的花软缎。还有工艺高超的绣娘和裁缝联合制出来的衣袍。”
姜伯游自从大女儿做了成衣生意,也了解到上等的布料颇费工艺,一年就出一两匹,价值千金。
大女儿会定期重金收购这些布料,来做给皇族世家和豪商的衣袍。
他看见这衣袍他还不怎么惊讶。但布袋里掉出来一个卷轴让他心生疑虑。
姜伯游捡起展开一看,竟是谢危的画像。
人物是白描,脸部和眼神的描绘细致,将谢危的特色很好地用墨色线条勾勒出来。
他如遭雷击,心又跳了起来:“莫非蕙丫头方才是借酒发疯,她其实对谢危蓄谋已久?
所以那么多优秀郎君她都不肯答应。可也不敢同我们开口,因为谢危同她差着辈分。”
玫儿更是不安,她没想给老爷看这卷轴。可老爷竟出手抢这衣服。
她作为姜雪蕙的贴身大丫鬟,与她的相处比姜家夫妇还多。她早就发现自家姑娘对谢少师和张遮特别在意。
张遮倒还好,姑娘待他同家人一般。想来是将其视作妹夫。
可是姑娘对谢危很是特别,玫儿总觉得姑娘对谢少师尤为上心。
谢危来下棋时,若姑娘没课,就会去厨房给他下厨做药膳。
她还几次见姑娘模仿谢危的笔迹,反复看他写的信。
他写的信都被姑娘专门放一个柜子里。杭州收到的信都带回了京城。
姑娘画人物第一个先画的是谢少师。有上好的衣料她会留下一匹,单独做了衣袍又不拿去卖,自已贴钱留下来。
姑娘攒了几套后,找到机会又全部送给谢少师。
她做为姑娘的丫鬟,必须得为姑娘保密,因而她一直不敢表态。
只在谢少师来的时候,对他的随从格外关照些。希望能帮上姑娘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