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端起茶,不搭理姜伯游扭曲的脸色。
姜雪蕙见父亲如此反倒安心下来。至少还能挡住一阵,等事情了结,她就躲出去吧。
她出声道:“爹爹,你先去写信。我同谢大人再说几句。”
大女儿发话了,姜伯游不情愿也只能尊重她,他走进内室去写信。
姜雪蕙等父亲离开,才低声道:“我会仿写那叔叔的字,你想告诉张遮什么,我来写就好。
你若要安排人,打着叔叔的名号就行。那叔叔喜好美酒,喝多了记性有些差。
再不然,到时推到我父亲头上,叔叔就会帮忙打圆场。”
谢危笑了,他就知道她万事会替他周全。他抽出一份资料递给她。
姜雪蕙见他如释重负的笑容,心里一叹,接过资料后藏于袖中。
她垂下眼,道:“明日待我写好会让父亲转给张遮。我会写叔叔的信息给你。时候不早。我就不送大人了。”
说罢,她施了一礼,进去同姜伯游说一声,就先离开了。
姜伯游写好了信,走出来给谢危过目。
谢危道:“姜大人,晚辈来安排送信吧。我先给圣上过目一下,再有朝廷专用的快马,定能安排妥当。”
谢危在朝堂同姜伯游平辈论,可一来姜家,就总是自称晚辈。
姜伯游虽然喜欢同他下棋,还没脸大到能坦然接受这称呼。从前人来人往,他不好意思明说。
今夜因谢危秘密前来,他正好屏退了周遭,就苦着脸道:“谢大人,我们两家还没议亲,老夫担不起您这称呼。”
谢危讶然:“大人何出此言,我们的八字都相合,只等令千金点头,庚帖彩礼就会立即上门。”
姜伯游道:“便是成亲都能休离。合八字算什么?你看时间都过去那么久了,蕙丫头都没点头,说明她不乐意啊。”
谢危道:“不急,来日方长。她至少不排斥我就好。”
姜伯游再说几句,论辩才,他也不是谢危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等谢危离开,在暗处的姜雪蕙凝视着他在月色下翩然的身影,心里空落落的。
她慢步走了回来,姜伯游道:“蕙丫头,为父尽力了。我实在说不过谢居安一张嘴啊。
若非时间紧急,我怕他能同我论道一个晚上。”
姜雪蕙叹气,道:“确实不容易。谢谢爹爹顺从女儿心意。”
姜伯游道:“要不为父再多找几家才俊,你选了人,想来谢居安就能知难而退了。”
姜雪蕙摇头,道:“父亲,不必如此。女儿还年轻,先等等吧。”
若是能如此容易,就不用她躲那么久了。到时还连累旁人,更加棘手。
姜雪蕙心想:“算了,还是先应付了眼前的事情。等到公主和亲后,再出去躲躲吧。”
有了姜家父女的帮忙,张遮自然深信不疑。
沈琅为了让张遮安心行事,密召入宫的张父和姜伯游从旁协助。朝中事务瞒着姜家其他人和张遮的母亲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