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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回条命后,我就同李庆断绝了父子关系,生死无由,断亲书就在这。我欠李庆的这些年当牛做马的做活儿,还有那一条命早就还清了。”他将断亲书展开,走了一圈,村里识字的人虽不多,可那上面的大红手印却做不的假,更何况上面还有官府的印记,自是由不得人不信。
李家的事村里几乎人人都知道,大家伙议论声不断,却都是向着李大成说话的,更有看不过眼的,帮着说了两句。
“李家不还有李清吗,大成都同你们没有关系了,还巴巴的找过来,这大过年的,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就是,明明还有小儿子,还来攀扯,我看啊,就是看大成现如今过好了,想占便宜呢!”
李光重脸面,这些年在村里名声也不错,这样的话一出,哪里还能呆的下去,灰头土脸的就走了,真后悔跑这一趟,没得着实惠不说,还惹一身腥!
李大成拱手和大家伙到了谢,又说了两句过年的吉祥话,众人才散去。
第194章李家的烂摊子
原想着上午去拜年的,出了这样的事,自是不好再去别家。虽说断了亲,到底顶着亲爹的名头,人刚没了,他自然不好再去串门。
就算自己不在乎,也得给别人忌讳点不是,大过年的,谁家也不愿意沾上白事,索性一会儿把礼送了,便在家里带着,陪陪沈桥,也乐得自在。
从进屋起小夫郎就一直悄悄的打量着他,生怕他受刚才的事影响,心里不痛快,他本想着占个便宜,到底舍不得沈桥担心。拉着人在炕沿上坐下,笑的如往常一样,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不快。
好好地闹了这一出,沈桥原本还担心李大成心里难受,见他一点没受影响,这才放下心来。
他哪里知道,李庆本就不是李大成的亲爹,又无半点情分在,哪里会难受。
“你歇会儿,我去把昨天的饺子热热。”闹了这会儿,早饭还没来的及做,就算不去拜年,大过年的也不能饿着肚子。
见人要走,李大成伸手拉了一把,“不急,左右也不好出去拜年,昨夜里吃的那些点心果子还在呢,这会儿一点都不饿。”
何春兰母子的事还没解决,李家这边又出了事,明儿就初二了,过了明儿他又得往清河镇去,这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小半天,把沈桥一人留在家里,他实在是不放心。
李家就像一个毒瘤,一天不解决,心里总是不踏实。赵荷花借的那二两银子,哪里是给李庆看病,分明是给她那个宝贝儿子治腿。自从被书院赶出来后,李清倒是在家里消停了一阵子,虽说整日喝酒,到底没再惹什么事。
年前受不住引诱,又去赌坊里赌了几次,因为实在没有银子还,被人家硬生生的打断了一条腿。
赵荷花不敢说实情,怕被笑话,也怕坏了李清的名声,却不知李清哪里还有半点好名声在!
她只说儿子是上山砍柴时,不小心摔断了腿,凭白的给李清立了个孝顺能干的形象。可李清什么样儿,村里人谁不知道,从小就没干过一丁点活儿,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的主,能上山砍柴。这话说出来,谁信啊!
只不过是年下,大家伙都忙,又生怕沾染上李家的晦气,这才没人拆穿他们。左右日子是自家过的,只要那家子不来沾染他门,也没人愿意往李家跟前凑。
赵荷花东拼西凑的,连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又卖了两亩地,这才把事平了,到头来却连给李清治腿的药费都拿不出。
这才找李光借了二两银子,李光惦记着李家剩的那几亩地,自然没有不应的。左右还不上银子,他就收地,二两银子换一亩地,这个账怎么算,他都是不亏的!
如今李庆没了,李家说不准连料理丧事的钱都拿不出来,更何况还有李清那个无底洞要填,真成了实实在在的火炕,连亲戚们躲的远远的,生怕朝自家借钱。
原先还有李春丽那可以拿银子,如今钱家少夫人的胎已经坐稳了,听说还是个男孩,有了嫡子,李春丽所生的庶长子自然就不够瞧了。
以前钱家念及李春丽为家里开枝散叶,对她多有包容。再加上李清在书院念书,钱家商贾出身,对读书人总是高看一眼,因此对李家也多有帮扶,银钱上也没怎么限制,打算着李清日后真能得个一官半职,也算是个助力。
自从李清因为赌钱被书院开除后,钱家就没再给过一文钱,连带着李春丽的地位也直线下降。
从前,她为钱家诞下男丁,虽出生乡野,家境清贫,但弟弟是聪敏好学的读书人,日后最差也能在书院教书,受人敬重。
现如今,李清成了赌徒,还被书院除名,仕途无望不说,名声都毁了,还能有什么出息。赵荷花又三番四次的过来讨要银子,一副泼妇模样,丢了钱家不少面子。
钱家自然不再待见李春丽,她本就是村妇,大字都不识得几个,机缘之下才攀了高枝。别说钱少夫人,就是家里的另外几房妾室也是比不上。
春风得意时她不同的收敛锋芒,摆足了气派,好像整个钱家都是她囊中之物一般,如今少不了受尽奚落。自己的日子都过的艰辛,哪里还有功夫接济娘家。
他们今天闹这一出,没捞着好处,定然不肯轻易罢休,李春丽那又指不上,就怕那对母子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来。
李大成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店面的事先不急,不如先租个房子,搬过去住着。再找合适的铺面,反正是不能再让沈桥住在村里。左右用不了多长时间,孙大壮也就回来了,禾哥儿先跟着他们走,等孙大壮回来再做打算也不迟。至于孙母,他隔三差五的回来看看,送些东西怎么也能撑到孙大壮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