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李大成心疼的握了握沈桥的手,手很凉,如冬日的寒冰一样尽是凉意。他心里揪着疼着的厉害,还夹杂着一丝害怕,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沈桥的指尖,复又将沈桥的手放在被子里盖好。
村里人最怕的就是生病,生病买药都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好些人家有些头疼闹热的小毛病,都是硬挺着,大不了喝一碗姜汤,断不会天都黑了还请大夫看诊的。
因此,雷大夫听周恒说病人只是发热,有些诧异,又确认了一遍,才收拾了药箱跟着出来。
一路上周恒走在前面不停的催促,好像得的是什么要命的重病一样,雷大夫无奈的摇摇头,一路小跑着,才勉强跟上周恒。
到了李大成家时,可怜雷大夫一把年纪,早已累的气喘连连。
“大成,大夫请回来了!”周恒站在院里朝着屋里喊了声。
李大成把沈桥安顿好,挑帘出了屋,道了谢:“有劳你跑着一趟,改日我请你吃酒!”
“走两步路的事儿,算不得什么。我先回去了,别耽误了大夫看诊,有事你只管叫一声!”周恒将药箱递给李大成,顾忌着沈桥是个小哥儿,没有往屋里进。
李大成又道了谢,送走了周恒,领着大夫往屋里来。
“劳烦先生跑这一趟了,您先喝口水,歇歇。”李大成看雷大夫气喘吁吁,想来路上是累的不轻,给人搬了椅子,又到了水。
雷大夫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才觉着喉咙里的干涩缓解了些,放下碗,打量着李大成总觉的有些眼熟,又想不起在哪见过,无奈只有先看诊。
“看诊要紧,病人怎么样?”
“吃过晚饭就发热了,人一直昏睡着,热度始终没降,这会儿还是烫的厉害,还请先生给看看。”李大成说着引着大夫进了屋,将被子往里挪了些,露出沈桥的半截手腕。
雷大夫在椅子上坐定,轻轻搭在沈桥的脉搏上,眉头不由得皱成一个川字。李大成在旁边看的提心吊胆,等大夫抬起手,立时询问。
“先生,可是夫郎的病……”
雷大夫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小哥儿的身子亏空的太厉害了,见李大成一脸的焦急,不像作伪,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行医几十载,见过的病人不计其数,见过的惨事更是不计其数。
年前赵家庄的一个年轻的小媳妇,就是得了普通的伤寒,加上刚刚生产完,身子弱些,本来几副药下去,再好生修养几日也就好了。
偏生家里婆母作怪,舍不得银子抓药,他送了几副药,家里却连熬药的炭火都不给用。就这样拖着,成日里不得闲,到最后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就这样断送了。
脉象上看这个小哥儿还未生产过,想来也是成婚不久,若是如实相告,难保不会遭夫家嫌弃。若不如实说,身子调养不好,恐怕日后子嗣也是艰难,日子怕是更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