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已大亮,东方的晨曦喷薄而出,开始驱散着寒意,加上那名丢鞋的悍妇一闹,原本冷清的大街上已经绰绰约约地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人影,这可不比前天晚上那样四下无人,但我根本顾不上这么多,直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出带绳的钩爪,和师弟还是从侧面挨着那棵大树的高墙上翻了进去。
一进院子,我就循着血腥味,很快就来到了那排房间前面,血腥味来自秋莲的那间卧室。
门是虚掩着的,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道缝,顿时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混杂着某种古怪的辛辣味扑面而来,我的鼻子不由地一阵酸疼,眼中都流出了两行清泪,大概催泪瓦斯就是这种效果吧。
我猛地一脚将整个门踹开,顿时,我就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肚子里的胃液都翻腾了起来。我强力忍住呕吐欲,看着眼前的一副惨绝人寰的场景,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房间的地板上、沙发茶几上、墙上、窗子和屏风上,还有衣柜和被褥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渍,大部分已经干涸变成了乌黑色。一具不着丝缕的女体仰躺在床上,头发散乱,整张脸因为极度的痛苦和惊恐而扭曲得不成样子,整个身体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全是指甲掐抓和牙齿噬叫留下来的伤口和淤痕。而最刺目的是她脖颈处的一个血洞,下体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我头脑中一阵眩晕,双腿一软,差点就要跪倒在地,连忙抓住旁边的门框,心中不由地升起一股愤怒和愧疚混杂的情绪,愤怒凶手的残忍与变态,愧疚自己的的无知与冷漠。我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副情景,一名无助的女子不停地拨打着一个号码,而那个被当作唯一可以倚靠的人却一次次无情地挂断了电话,甚至最后还直接关掉了手机。
如果我昨晚接到她电话就过来的话,哪怕只是让师弟来,也许这个悲剧就不会发生!
“师兄,师兄,我们现在怎么办?呕……”早就弯腰在一旁呕吐完的师弟这时推了推着我问。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死死地看着屋子里的一切,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就在我举步准备走进去的瞬间,猛然止步,额头上都沁出了冷汗。就在这片刻之间,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对方绝对是冲着我来的,我绝不能入了他的圈套。
想到这里,我快速抽回了自己的脚,反而退了回来。在这一刻,我忽然变得异常冷静,对方实在太过阴险,我必须沉着应对!
“去那边看看!”我不含任何思想感情在内地对师弟一指隔壁的那间房子,,然后破军剑出,一剑劈开了那道门,然后下意识地闪到一边,半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才走了进去。
这间卧室倒是很整齐,没有乱七八糟的感觉,但是有股阴冷的气息,这让我不得不格外的小心,之前那种春香的味道也没有了,但当我看到那张空空如也的床时,一下子张大了嘴巴,合都合不上。
秋莲的老公竟然不见了!
这让我昨晚苦思一整夜才想出的办法骤然失去了用武之力。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犹疑不定之际,忽然觉得脑后吹过一阵阴风,一道影子向我逼了过来。我冷笑一声:“大胆鬼魂,打死吗?”说着左手倏地扬起,掌门数枚铜钱便要脱手而出。
“大师饶命!手下留情!”那个影子骤然止住身形,便欲后缩,站在门口怯生生地看着我,说。
“你是谁?”我眼中杀气隐现,冷冷地问。
“我是陆小柔,就是之前附在袁可立身上的那缕冤魂。”她小声地说。袁可立就是秋莲的老公,也是这座宅院和那间羊肉泡馍馆的男主人。
我看着她的样子,整个只有淡淡的一条绿影,连样貌我都看得不是十分真切。
“哦,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我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下来,但心中的警惕仍是没有放松,鬼知道她的背后还有没有隐藏着厉害的黑手。
“我的魂魄已经散了,很快就要彻底消失了!”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
我“啊”了一声,脱口惊讶道:“你说你的魂魄已经散了,那就是说……他……已经死了?不可能!我不是给他点了守魂丹砂了么,怎么会撑不过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