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过几天去那儿看一看吧。”
“好。”她的手很凉,即使他一直握在手心里,“还想去哪里?想去滑雪吗?崇礼可以滑雪。”
夏烟摇头:“不想。”
滑雪好冷的。
她望着从天而降的雪,好冷,好冷-
12月末,夏烟和司柏燃去了这座北方小城。
小城的生活节奏很慢,从城东到城西开车用不了二十分钟,县里最高级的酒店也不过是四星级。
但据说因为煤矿资源丰富,这里不少家庭的条件都还很不错。
在暖泉古镇,夏烟和司柏燃看到了“打树花”。
这是种很神奇的景致,穿着厚厚皮衣的匠人站在城墙边上,把高温炼就的铁水泼到城墙上,然后转瞬之间,铁水便在城墙上炸裂,绽放出朵朵璀璨的金花。
像是烟花一般,但又比烟花耀眼。
寒冷的冬夜,他们相偎在一起,看那漫天金色流光闪烁,把半边夜空都要点亮。
“真好看。”夏烟说道。
“嗯。”
司柏燃想起了去年在海南看的那场烟花,也是那么耀眼,那时,他想的是,以后许许多多场烟花,他都会陪着她一起看。
而二〇一五年整整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
很多时、很多刻,都让人感到绝望。
司柏燃感觉前方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抓着他,拼命地向前,仿佛稍不留神,就会滞留在无尽深渊中。
“烟烟。”他说。
“嗯?”
“明年一定是个好年,我们往前看好不好?”他的声音飘渺,像是被吹进了风里。
夏烟没说话,小城的风很大,吹得她脸颊生疼,吹得她眼圈泛红。
那年的最后一天,夏烟发起了烧,温度不算太高,吃了药后一直停留在37。8摄氏度。
这是个让人昏昏沉沉的温度,她喉咙沙哑,嗓子也疼,倒在沙发上,电视机上随便切换一个频道都是有关猴年春晚、阖家团圆的。
她索性关闭电视机,去影音室放了一个电影。
有一些老电影,她已经翻来覆去看了不下五遍,却依旧钟爱。
司柏燃去疗养院接司松芮,他说他晚上不和爸妈过除夕,把司松芮送到家便回来陪她。
夏烟当时好像笑了下,说你干嘛呀,你妈妈今年不也在北京呢吗,在家好好陪他们。
司柏燃没多解释,最后只说“我很快回来”,便离开了。
夏烟坐在空荡荡的影音室,脑海中浮现出司柏燃回家面对爸妈的画面。
她知道,他说回来和她过年,那他一定会做到的。
可是,这样对他真的公平吗?
因为她,他多了一堆棘手的烂摊子。夏烟忍不住想,如果他喜欢的人是蔡妍,那他就不用面临这样的困境了。
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白恩静。
吃了药,身子出了一些汗,有些不舒服。她离开影音室去浴室泡澡。
水很热。她放了玫瑰浴盐,水变成红色。
……
司柏燃走进家,屋子里十分安静,没有任何声音。客厅的灯关着。他喊了一声“烟烟”,没人应。
再喊,依旧没人应。
司柏燃往里走,直到看到那亮着灯的浴室,他心跳忽然加快,一把推开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