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派去的人还在盯着,暂时没有消息传来。
没多会儿,高昀过?来请俞慎思?过?去一起吃年夜饭。
这些天?和高昀打交道,两?人相熟些,许多事高明进直接让高昀过?来传话。别的事,能应付俞慎思?也就应付了,年夜饭让他和高明进一起,他是?吃不下去的。
“我不舒服,不过?去了。”俞慎思?找了个借口,随手取过?旁边的纸,提笔蘸墨开始写祭稿。
高昀瞥见第一行字,也便不再劝了。
这么多年,自己的父亲从?不在他的面前提已故的原配夫人,但是?母亲却常常提及。母亲总说父亲对原配俞夫人心有愧疚。他多次问?愧疚什么,母亲从?来不答。
如今长?大?,读了书,知晓了许多事,他有些明白愧疚何?来。大?概是?俞夫人陪着父亲从?不起眼的秀才走到金榜题名,吃了十多年的苦,最后却没有享父亲的福。还因为父亲将其接入京城,害其病重离世。几位兄姐又没有接到身?边养育,还过?继给了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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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这大?概也是?几位兄姐一直对父亲不喜的原因-
高明进知晓高昀会无?功而返,他了解俞慎思?的脾气,这些天?愿意给高昀讲解文章,已经是?忍耐的极限了。
得知俞慎思?在写祭生母的文章,他这次没有去刁难。
高昀疑惑地问?:“爹当年为什么要将两?位兄长?都过?继给俞家?连长?兄也过?继出去。”他听说长?兄小小年纪便考中?童生,别说临水县,就是?放在盛天?府都是?极少?见的。就算俞家无?后,也不该将两?位兄长?都过?继。
高明进若有所思?地沉默了须臾,招手让儿子坐下,叹了声道:“人总是?会有糊涂犯错的时候。有些错有弥补的机会,有些错不能回头。”
“爹……后悔了?”他小声地问?。
高明进面色沉重没有答他。
高昀从?父亲沮丧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但后悔也早就晚了,两?位兄长?与父亲之间的隔阂弥补不了。
高明进起身?走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背道:“你娘和大?哥,还有晔儿、昕儿都不在,今日我们父子二人吃顿年夜饭。”
“不如爹亲自去请表兄过?来,或许表兄会答应。”
“不必了,大?过?年,免得谁都不顺心。”
年夜饭高明进喝了些酒,借着三?分醉意,对儿子谆谆教导:“你大?哥性子乖张,与你和晔儿、昕儿亦非同胞兄妹,今后若是?遇到了事他也照顾不到你们三?个。你身?为兄长?,以后无?论遇到何?事,要护着弟弟妹妹。”
高昀知晓大?哥与父亲不和,心也在俞家兄姐身?上,他应声道:“孩儿自会保护弟弟妹妹。”
高明进看着面前渐渐长?成的少?年,笑着拍了下儿子肩头,又怅然地自酌一杯-
高明进那?边是?父子二人,俞慎思?这边却是?一屋子人。俞慎思?和闻雷二人将跟过?来的随从?全都叫上。
热闹过?后,下人们散去,已经入夜,俞慎思?与闻雷闲聊一阵,听到院子里下人们打雪仗,素来爱玩的闻雷迅速加入进去。
俞慎思?站在门前廊下,看着一群人分成两?队打得热火朝天?,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一片狼藉。
他想到了以前在临水县的时候,有一年他们就是?这么闹腾。那?会儿大?家都年少?,都是?贪玩的年纪,玩起来没有节制,玩着玩着就在雪地里互扑,个个滚成雪人。
本以为很近的事情,却已经好些年了。
如今看到眼前景象,不由想到京中?的俞纶夫妇和李帧父子,想着安州的俞慎微、施长?生,想着西北的俞慎言一家,以及远在海外的高晖夫妻二人。
一家人分了五处,重聚不知道要何?时。
闻雷见俞慎思?在廊下发?呆,一个雪团砸到他身?上,“俞弟,愣着做什么?”
俞慎思?拍了几下身?上的雪,道:“我在想我要加入哪一队,现在不用犹豫了。”走到院子里,抓起一团雪朝闻雷打去。
院子里闹到深夜-
过?完年,总督府又热闹起来,门前车水马龙,全是?上门拜年的各处官员。
俞慎思?偶尔也要过?去应付。
正月十五后,高昀回安州排云书院,俞慎思?也去总督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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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年新策推行又全部提上日程。
与此同时,俞慎思?收到俞慎微和李帧二人的来信,俞慎微派人继续盯着高旷,发?现与高旷生意往来之人是?云都府一名叫胡辙的商人。胡辙在云都府算普通的富商。生意都是?正规流程,本没有什么太多值得怀疑,但李帧那?边一直追查石鹿山人,最后也查到了云都府胡辙。
是?同一人。这就不得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