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姑娘的见识深藏于她华丽的外表下,很少显山露水,但一旦显露,必会引人为其着迷。
她见西淸人听得认真,索性当面指责起达拉王子:
“王子您一面要求助于我大雍王庭庇佑,一面又干着伤我大雍子民的勾当,岂非不智?”
“据我所知,新乡县官凌洒金正在前来新远剿匪的路上,他虽然只是个芝麻小官,但您在新乡的所作所为都会通过他的陈词如数转陈于大雍朝廷。”
听到这里,达拉已经完全受蛊惑,竟然追问:
“那你说,本王当如何?”
话一出口,他便知晓自己被这小女子牵着鼻子走了。
如此,凌姑娘也松下一口气,心知:她们主仆,已经转危为安。
至少凌姑娘的一番醍醐之言,让她们主仆的性命在西淸旧部严重贵了些许,不再是随意可宰割的羔羊,随意可贩卖的人口了。
凌照水趁机向高坐马上的达拉王子行礼:
“实不相瞒,小女此来正是想要追随达拉王子,反抗北宸王朝的不义作为,襄助西淸复国。”
两人交谈,兰叶与西淸旧部这边也已经止了刀戈,此刻正忙着拾掇自己的伤口。
她痛得龇牙咧嘴,难以自持,猝不及防被凌姑娘大胆妄为的言论吓了一跳,顿觉伤口都不疼了:
投靠?
这是凌姑娘什么时候决定的事情?
为什么她这个同行者竟然一点都不知晓。
诚然,麻药止痛得功效都没有凌姑娘的嘴好使。
对于兰叶姑娘投来的异样的仿佛要吃了她似的目光,凌姑娘眼眸一挑,佯装不晓:
“王子身边空有拳脚武士,想必一定是缺乏谋士的。”
“若是有谋士,必不叫王子沦落至此境地。”
达拉王子上下扫视着眼前的弱女子,
“你,谋士?”
凉风一吹,他方才受其蛊惑而产生的一时脑热,渐渐消散,求教的殷切亦被旧时王公累世的倨傲取代,达拉王子唇边溢出一抹轻蔑的笑:
“说说吧,你能为本王做些什么?”
他一带头,手下众兵士也跟着调笑起来:
“美娇娘,莫不是要自荐枕席,给我们王子作压寨夫人?”
“王子,别的暂且不论,这小娘子长得着实美貌,比之北宸狄亚娜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横竖咱们一时回不去西淸,不若就在这大雍的领地上,繁衍生息,多生他几个胖儿子。”
凌姑娘不顾这些世俗之言,只专注地盯着达拉王子,将自己的真诚与决心透过剪水的双眸传递给他,继而朗声道:
“我能为诸位谋一席安稳之地,能为王子驱新乡之兵,能为西淸国讨回一记公道。”
说大话谁不会,但听听又何妨呢?
横竖这女子甚美,要是做不成一名出色的谋士,还可以做开枝散叶的工具。
达拉王子这样想着,开口问道:
“为什么?”
他实在无法想到缘由,为何一个大雍女子,手无缚鸡力,竟然口出狂言,要给一群亡国的土匪做谋士,立为其复国之志。
什么理由都说服不了达拉王子,除了:
“我不光是大雍人,也是一个乌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