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刚夹起一根青菜,闻言便哦?了一声:“亲戚?”
秦艽也带着一丝疑惑不解看向了凌游。
“姓邵,听说,是我二奶奶娘家的亲戚?”凌游回道。
听到这,秦老思忖了一会,才一仰头想了起来,随即将青菜放进了嘴里,一边慢慢咀嚼着,一边沉吟了片刻:“你二奶奶娘家姓任,名为嘉宁,那时,在湘南是个大户人家,任家无子,只有二女,可任家却是个书香门第,并不重男轻女,反而十分支持她们读书,所以你二奶奶和她妹妹嘉茵,当年可都是女学生哦,那个时候的女学生可是很宝贝的,你二奶奶在私立中学读书时,就先后参与了几次青年爱国运动,后来放弃了继续读书的机会,来到我党的队伍参加了革命,当时,才年仅十六岁啊。”
提起自己的妻子,秦老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不再说话,眼睛也有些模糊,凌游和秦艽盯着秦老看了良久,秦老这才从沉默中回过神来,扭头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花,继而转头接着说道:“你二奶奶的妹妹呢,和她仅差一岁,同样也为了救国,并没有选择读大学,而是读了一所医学类的院校,后来战争爆发,不等毕业就加入到了抗战队伍中,跟着战区医院各地辗转。”
提到这里,秦老的表情有些痛苦:“那时候难啊,苦啊。”顿了一下,秦老长叹一口气:“都是巾帼不让须眉的英雄,现在想想,都想象不到,才十几岁的女娃儿,是怎么在那种艰苦的环境下走过来的。”
说到这,秦老不由得伸手要去找酒,可却发现桌上并没有酒,凌游见状,立马明白了秦老的意思,于是便走到了酒柜处拿出了一瓶白酒往回走:“我再陪您老喝点?”
秦老看到凌游笑嘻嘻的捧着酒瓶过来,便伸手指着凌游笑道:“小机灵鬼儿。”
拆开包装,倒了两杯酒之后,秦老小抿一口后便接着说道:“后来在抗倭时期,一次战斗结束之后,嘉茵所处的后方医院,接了一批伤员,也是在那次,她第一次见到她的丈夫,也就是我的连襟,时任团政委的陶显霖,两个人也是久经辗转,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在首长的批准下,结了婚,婚后战争还没结束,两个人也是聚少离多,生下了一儿一女,可还没等完全胜利的时候,陶显霖,就牺牲了。”
提到这里,秦老不由得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凌游见状也陪着秦老喝了一大口。
“老陶,是个好同志,书读得多,能文能武,我们两个虽说只见过两次面,可他在军报上发表的文章,我都看过,比我这个大老粗要强上许多,他的牺牲,让不少人觉得惋惜,更让你们的姨奶奶嘉茵,一夜白了头。”秦老说这话的时候,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
良久之后,秦老恢复了平静,这才接着说道:“你说的这个姓邵的,就是你姨奶奶女儿的婆家,家里是开医药公司的,早些年在京城的时候,你姨奶奶时常会带家人来看望你二奶奶,后来你二奶奶去世了,他们也去了云海,在那之后,就没怎么联系了。”
说着,秦老抬头问道:“你遇到的,是邵家的谁?”
凌游闻言便道:“哦,叫邵言冰。”
不等秦老说话,秦艽就率先开了口:“他呀,我记得他小时候跟着我姨奶奶来过家里,我那时不大,可对他有点印象,憨憨傻傻的,戴着一副镜片比鞋底还厚的眼镜,手里还抱着本书,打小我就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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