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四月满脸担虑,“您没事吧?”
温枳回过神来,快速摇头,“好事。”
得了这么多好东西,可不就是好事吗?
“这里面……”四月皱眉,“咱还是赶紧走吧!”
太过热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走!”温枳也不再逗留。
拿了这东西,便算是了结了一桩事,这皇帝的生死都跟自己没关系。
只不过,皇帝这一次似乎真的不太好了,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太医都还在长秋宫待着,隐约还能听到宫人的抽噎声。
刚刚被立为太子的洛时节忙得脚跟不着地,一直在长秋宫徘徊,文武百官也跟着守在外头,一个两个面上带着焦灼。
“阿……阿喑……”隋宗风气息奄奄,抓着林不寒的手,“他……让他……”
林不寒静静的站在边上,“皇上放心,已经让人去叫了,您再等等,再等等……”
等待是最可怕的事情,犹如当年先皇后在绝境中的心情,眼巴巴的盼着,眼见着自己濒死,却无能为力,等着所有的希望被彻底碾碎。
隋宗风躺在那里,进的气少,出的气多,始终睁眼看着寝殿的门口方向……
没来。
还是没来。
直到他真的扛不住了,眼前都一片漆黑了,容九喑都没有出现。
他,没有来。
最后的那一刻,绝望浮现在帝王的面上,一如当年的长孙令,等不来最后的希冀,任由一切都归于尘土,再无转圜的余地。
林不寒盯着寝殿门口,又看着帝王临死前都保持着翘首的姿势,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父皇?”洛时节上前。
洛母眉心微蹙。
太医颤颤巍巍的探过了帝王的腕脉,默默的收走了银针。
气息已绝,脉搏已顿。
如今,已无他法。
文武百官都在外头候着,只瞧着他们的丞相大人面色惨白的从殿内出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扑在地,站直了以后才神情略显茫然的环顾众人。
“丞相大人?”殷尚书快速上前搀住了他。
长孙拾默默的推开了殷尚书,终是站直了身子,冲着文武百官高声喊了句,“皇上……驾崩了!”
那一句话,仿佛拼尽了全身气力。
上半生的恩怨情仇,对帝王的怨恨与无奈,一下子倾尽,剩下的便是无所适从的茫然,又那么一瞬的不知所措。
顷刻间,文武百官跪地行礼,“皇上……”
刚刚册立太子,皇帝便驾崩,洛时节甚至于来不及接过东宫印,礼部就马不停蹄的忙着登基大典,还有先帝的丧仪,简直快要忙成热锅上的蚂蚁。
其实隋宗风的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早在他开始服用丹药开始,就已经逐渐掏空了身子,但心中执念不灭,便一直支撑着,直到容九喑的身份被揭开。
心里的火苗燃起又被浇灭,反反复复,以摧枯拉朽之势,燃尽了帝王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