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已经是亥时了,要不还是快些休息吧。公子既然派了人回来报了信,就说明没什么。”
闺房内,黛玉坐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月色,一言不发。
任凭雪雁、紫鹃如何劝就是不肯睡下。
“小姐,公子回来了!”
……
到了府上后,薛虹立刻回了房间去收拾行囊,又将圣旨带上,正准备唤来管家、艾婆婆嘱咐几句,就见到一道小小的身影从远处走来。
“师兄。”
薛虹略有些惊讶,但随后便开口道:“师妹不必担忧,只不过朝廷里有些公干,陛下派我到江南去一趟。
正好也可以回府上去看看母亲和恩师。师妹可有什么口信要我带给老师的?”
黛玉虽然思念父亲,心有千言万语,但看到此刻的薛虹行动间带着些匆忙,又是半夜便要出发,便知道此行的重要性。
黛玉便摇了摇头:“没什么,师兄替我告诉父亲,我在京中一切安好,不必挂念。望父亲多多保重身体。”
薛虹看着黛玉单薄的身影站在月光下,伸手替她紧了紧披风,随后又嘱咐了管家、艾婆婆两句,便上了马,带着几个护卫飞奔而去。
……
次日一早,王熙凤在平儿的搀扶下从房间里出来:“可清点净了?是三千两的银子?”
平儿回道:“奶奶放心,我看着他们一一点了银子才锁的库房,放心吧,错不了的。”
昨个夜里,许久不管事的大老爷贾赦突然从外面回来,命人去将王熙凤叫了起来,要她从库房支出三千两银子送到户部去。
于公讲,贾赦是这荣国府的继承人,于私讲,贾赦又是王熙凤的公爹。
可现在府里到底是贾母说了算,二房又受着宠。
王熙凤嘴上笑着应下后,拖延道:“大老爷您吩咐的,媳妇岂有不办的?只是如今天晚了,三千两不是个小数目,也不方便。
左右不差这点时间,明个早上我亲自过去库房,早早的取了,送去户部也就是了。”
贾赦闻言也只是看了王熙凤一眼,而后便点头同意了,没再多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王熙凤派平儿去找贾母将事情说了,得到贾母的默许后这才开了库房,点了三千两的现银送去了户部。
王熙凤抬手按了按头上的金钗,忽的抬起头来:“平儿,你说好端端的,大老爷把咱们家的银子往户部送什么?
既不是送些表礼谢礼,又不是人情走动,反而是将银子送到了户部的国库中去。”
平儿柳眉微动思索了一会儿:“许是还的户部的欠银?”
王熙凤不屑一笑:“你这丫头才是糊涂了呢。咱们家欠户部的那些银子十几万,这区区三千两够干什么的?
真要还别说咱们家,就是我的娘家,还有江南的甄家欠银何止百万?
咱们这些富贵人家里,哪有不欠着国库的银子的?可你看可有谁家还了?
我想着,大抵是朝廷里有了什么事,左右等琏二回来问一问,打听打听也就知道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正好碰见贾琏从外面回来了。
“凤姐,让平儿把屋子收拾收拾,最近几天我都在家不出去了。”
贾琏此话一出,不论是王熙凤还是平儿,都有一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
王熙凤更是直接夹枪带棒的讽刺道:“呦!我们二爷还知道自已有个家啊~怎么,不去你外面的那些个家了?”
贾琏这会儿心里也不怎么太平,懒得与王熙凤吵嘴,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休要胡说,我还能有哪个家。
这些天京里恐怕不太平,你也吩咐府上的主子奴才们都收敛着点儿。可别撞上万岁爷的气头上。”
此话一出王熙凤顿时也不敢再放肆,连忙问怎么了。
贾琏将河南黄河决堤的事情说了,平儿吓的俏脸一白,而王熙凤却只是嗨了一声道:“我当做什么事儿呢,不过是出了些天灾。历朝历代都有,左右不过死了些人罢了。
既然二爷回来了,就在府上好好歇息两天吧。”
贾琏看出了王熙凤那不在乎的态度,连忙提醒道:“凤姐,我可没同你开玩笑。今儿个早上都传遍了。
昨个夜里陛下临时上朝召集群臣,脸色就不好看,就连其他的几个府里现如今也是府门紧闭,生怕触了圣上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