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燕回垂着头,紫眸美得通灵:“我明白啊,所以……我愿意做小。”
沈黛末:“……”
风吹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音,声音隐藏着很轻的咔嚓,是雁子徒手握断竹子的声音。
孟燕回握紧了手里的助行器,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捧着出来:“你给我做助行器的时候,我不是故意不出去的,我想了很多,想了很久,我们的未来、我和冷山雁的关系、还有我的……”
我的自尊。
孟燕回从小的骄傲,让他决不许真心做人侧室,可如果是沈黛末的话,他愿意。
他甚至可以放下对冷山雁的仇恨。
“还有,作为庶父我肯定会对你的孩子们好的,我不会像那些恶毒的男人那样,对孩子使手段……所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孟燕回再次说道,像旺盛到快要爆炸的太阳,耀眼直白地令她不敢直视。
“不要。”沈黛末也拒绝地很直白,并且毫不客气地在他的脑袋上点了点,道:“你还是个小孩儿呢,好好回去养伤吧,别想着谈恋爱。”
说完,她将玉佩放在了水池边,故作轻松地转身,然后拔腿就溜。
看到沈黛末逃跑似的离开,孟燕回的眼里写满了不知所措和难过,他怔怔地愣在原地,看着被她丢下的玉佩,仿佛一只被她遗弃的小狗,说不出的可怜。
看着他这般可怜的模样,冷山雁倒是得意地笑了起来。
“走。”冷山雁转身道。
“是。”白茶小心地搀扶着他,后怕道:“幸好您发觉孟侧君今日的异常,跟出来看了,不然还不知道孟侧君私底下竟然是这般模样。”
果然,男人的第六感是最敏锐的,说什么是为了联姻才把孟燕回送来,等黛娘事成之后就放他自由身。结果才进府没多久,就按捺不住那先龌龊的小心思,主动勾引起黛娘来了。
装模作样的假清高贱人!
“啊、主君恕罪!”一个端着茶水的下人突然从转角处走了出来,没有来得及闪躲,就撞到了冷山雁身上。
茶杯被打倒,茶水顺着他的衣裳淋淋漓漓地往下滴。
“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走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吗?冲撞了郎君动了胎气,你有几l条命能抵!”白茶厉声呵斥道。
“主君恕罪,主君恕罪,奴真的不是有心的。”下人赶紧跪下请罪哀求,纤细的身材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即便如此也难掩他容貌的清丽,连声音也如黄莺轻啼般楚楚可怜。
“是槐香啊?”冷山雁阴恻恻地眯眼,低敛的长睫在他的眼底落下一片可怖的阴影,仿佛嘶嘶交缠着的蛇群。
槐香诧异抬头:“奴与主君就见过一次,没想到主君竟然记得奴。?”
冷山雁狭眸似笑非笑:“自然记得,昨日娘子一个人在府内逛园子,不是你和另一个叫秀菊的人巴巴地往娘子跟前凑的吗?”
一个两个都是见了黛娘就走不动道,恬不知耻发骚的浪货!
槐香顿时花容失色,慌张地解释:“主君,奴真的没有勾引娘子啊,只、只不过是看见娘子身边连一个随从都没有,这才上前去的,啊——”
“是吗?”冷山雁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发狠的力道几l乎要将他的下颌骨捏碎,薄冷的眸光如毒汁流淌。
“黛娘三番四次让你们退下,是谁假装没听见,舔着个脸还攀上去的?”
真以为他怀了孕安心养胎,对外面的事情就不管不问了?这些人背地的小动作他都清楚的很,只不过怕惹黛娘不开心,一直摁着妒火不发。
但昨天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情接连发生,名伎、下人、阿邬、孟燕回,一茬接一茬地往外冒,冷山雁几l乎快要丧失理智,压抑已久的嫉妒醋意咆哮着冲了出来。
“掌嘴!”冷山雁松开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槐香,眸光锋利如刀。
槐香满眼惊恐,身体抖如筛糠,看着白茶离自己越来越近。
啪啪啪——
白茶朝着槐香如花似玉的脸上狠狠扇了三巴掌,槐香受不了,哭着求饶:“主君恕罪啊,主君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勾引娘子了,而且我秀菊他比我过分多了,他还拉扯了娘子的衣裳……”
槐香供出同伙,希望能将祸水东引。
只有白茶在心里叹气,转移怒火有什么用?
撞在冷山雁枪口上的人,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拉扯黛娘的衣裳……好、好得很、”冷山雁紧咬着牙根,强忍着要将他们通通发卖的阴邪怒火,从齿间迸出刀剐般寒利的声音:“将槐香、秀菊一律赶出府去。”
“主君您大慈大悲,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出府就活不成了!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勾引娘子,我一定效忠于您。”
槐香大惊失色,抱着冷山雁的腿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