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你以为,还由得你说要不要吗?
胸口传来一阵钝痛,一支笔塞到她的手里。
“你要做什么?不要。。。。。。我不签!”时倾满脸惊恐,拼命想缩回手,可他的手那样有力,她根本挣脱不开。
她用尽全力挣扎,但脑袋却被人死死按在桌上,丝毫动弹不得,她哭到声音沙哑,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我不要签字!阿堔我求你。。。。。。”
嫁给霍其堔,做他的霍太太,那她毕生的梦想。所以就算死,她也不能失去霍太太的身份。
“求求你阿堔,不要离婚好不好。。。。。。我已经认罪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
可是没有用。
她就那样哭着,喊着,哀求着,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捉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歪歪扭扭的在那份离婚协议书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时倾。
笔落,他终于松开她的手。
有人递上丝帕给他擦手,那上面绣着的红色玫瑰,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狠狠灼伤了她的眼。
脖子上的禁锢消失了,可她却没有动,她还保持着被压在桌子上的姿势,哭得无声又无息。
一切都结束了!
她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好不容易才得来的三年婚姻,终于也在那一刻,土崩瓦解。
而从此以后,黄泉陌路,与君不相逢。
仔仔细细将自己的右手擦拭了两遍,霍其堔这才面无表情的将那条丝帕扔进垃圾桶里。
回头见了时倾的样子,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怎么?时大小姐就这么舍不得我。。。。。。”
话音未落,他顿了一下,忽又笑了,“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已经不再是时家的大小姐了。”
男人修长的手指在一旁的置物架上随意翻找了几下,直到找出今天的报纸,这才拿着它往时倾那边走。
“你还不知道吧?你拿命换回来的,你的母亲时蔓芝女士,已经登报跟你断绝母女关系了。”
散发着油墨味的报纸被放在她面前,上面的字毫无预警的撞进她的眼帘,纤长的睫毛抖了抖,时倾没有动,只一脸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没关系的妈妈,我知道他一定又拿小澈的命去威胁你了,我现在只是个被人唾弃的杀人犯,你这样做是对的,我不怪你,真的。。。。。。
“你该不会以为,我又用了什么卑鄙凶残的手段去威胁她吧?时倾,这次你真的错怪我了。”
男人叹气,绕到她身后,俯身,语气温柔得不像话,“我只是告诉了她一个秘密,一个被刻意掩藏了二十三年,天大的秘密。那个秘密就是——”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边萦绕。。。。。。时倾僵直着脖子直起身,原本死寂一片的心脏却突然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
“当年你刚一出生就被小柔的母亲买通医院的护士掉了包,所以,被你害死的小柔才是她的亲生女儿,而你,时倾,你只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轰——
耳边好似响起一道惊雷,炸得她脑子嗡嗡作响,干裂的嘴唇哆嗦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拼凑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我不信。。。。。。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我要去找我妈,我去找她问清楚。。。。。。我是她女儿,我怎么可能不是她女儿。。。。。。”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她才刚有所动作,就被旁边守着的狱警压着肩膀的按回了椅子上。
会见室的暖气开得很足,可她却只觉浑身冰冷,如坠深渊。
“都死到临头了,时倾,你怎么还这么天真?”霍其堔直起身,满眼怜悯,“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快被判处死刑吗?说起来,还得多谢时家在背后出力。我原本只打算让你坐十年牢,磨一磨你的锐气,可时蔓芝要你死,时家要你死。。。。。。”
我原本只打算让你坐十年牢。。。。。。可时蔓芝要你死,时家要你死。。。。。。
时家要你。。。。。。死!你怎么。。。。。。还这么天真?
“不!!!”凄厉的声音,划破长空。
而她心中那座固若金汤,也无坚不摧的城堡,在那一刻,终于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