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开导我而已。”姜岁看向窗外,语气尽量平静,“她让我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你还会在意别人的眼光么?”
宴会上形势对她不利,她都能不怕得罪人地反击回去。
面向外人,她的骨头从来就不是软的。
姜岁转过头,定定地看了他好几秒,“分情况。”
如果她在意的人在乎,她也会被影响。
谈斯言若有所思地睨她一眼,没说什么。
一路沉默到公寓。
下车前,姜岁内心的挣扎终于有了结果。
她松开被指尖賺出痕迹的手心,吐出一口气,“谈斯言,我很感激你这次能够帮我解围,没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羞辱难堪。”
“这段关系对你而言弊大于利,所以等风波平息之后,你如果想解除婚约,我不会有任何意见。我只希望不会太久。”
严格来说,她是这段婚约的受益者,没有资格谴责他什么。
事实上他能在那种时候站出来维护她,已经很让她意外了。
她不该贪心想要更多。
现在的她也没有资格奢求更多。
然而她的这些话听在谈斯言耳中,无异于是才订婚她就已经想着要解除婚约了。
话里话外的更是在和他划分界限,语气听着就很拘谨客气。
过去的亲密无间,仿佛就要在她这里一笔勾销。
谈斯言眉眼间沁出丝丝缕缕的冷意,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的脸,“这是你的真心话?”
“是。”
“很好。”谈斯言面露讥诮,“姜岁,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没良心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
她也不见得对他多上心。
否则也不会刚订婚就琢磨着要这些事。
他再多看她一眼,都是贱得慌。
谈斯言推开车门下车,修长的双腿迈出大步,透着怒气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公寓楼下。
姜岁死死抿紧唇瓣,明眸里泛起不解和委屈。
这不是他想要的吗?他生什么气?
她知情识趣地给他递台阶,让他尽早为解除婚约做准备,他还反过来说她没良心?
姜岁身心俱疲地回到公寓里,客厅里踩着她耳膜疯狂跳舞的魔性歌声传过来,差点让她想要掉头就走。
她赶紧走到客厅,看着站在沙发上抬头挺胸手拿小麦克风的罐罐,颤巍巍地问:“宝,你怎么在大晚上练习?”
“妈咪你肥来啦!”罐罐的小奶音透过麦克风放大数倍,和刚才唱歌的感觉截然相反,“歌唱比赛不是快开始了嘛,我在练习鸭,不然怎么给妈咪抱个奖杯回来!”
姜岁哽住。
她崽自信是好事,但这会不会自信过头了?
可是就连校长和风先生都觉得她崽唱歌好听,她这个当妈的怎么能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