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头脑和沉沉压迫人的动作割裂开,晏乌轻描淡写指向自已,告诉她晚上阴暗见不得光的那些事。
语气越冷静,越显出令人恐惧的癫狂来。他说楚昭昭娇气,尽管忍得绷紧想看她含着泪茫然醒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拖拽进深渊的惊慌模样,也没更进一步。
他说只是想将她身上都标记上他的气息。
他的手不住在往下压,恨不得连皮肉也融化了,好更无限的贴近她。
楚昭昭仿佛被一团粘稠浓黑的怪物裹住,吐息泪水汗液只要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都被这深渊似的眼满足吞尝了去。
没有人见到这副模样不会心惊恐惧。
楚昭昭在他怀里细细的抖。
她说难怪张开些嘴眼神就变了、给他梳个头发就有些不太对劲的人,怎么会光忍着什么也不做,端起副禁欲板正的姿态。
她光想一想她无知觉熟睡时,身侧人痴迷专注望她整夜,忍到整个人绷紧而后摊开她手窸窣的画面,脚趾都蜷起,头皮发麻,说不出心尖蔓延上来的微妙是什么感觉。
她像是被挤得无法呼吸了,手臂撑开些想从他怀里挣扎出去。
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想过他能疯到这种地步。
晏乌手臂反而更收紧,要绞紧她的血肉骨头似的,鼻尖抵在楚昭昭后颈上深深嗅了嗅。
他听到楚昭昭唇间恐惧的一点抖,半张脸像是陷在里面无法自拔了,只余一点理智同她解释:
“药都是找太医署拿的,不会对身子有害,也没打算给你用很多。”
“但是昭昭,你若醒着的时候总要跑,那就只有让你好好的睡一觉。”
“不用担心,你朋友的信我都会替你回,她们不会担心你。我仿你的字迹再轻易不过,你不是知道么。”
“燕宜莲和燕宜蕊想看你当然能来看,只是她们会不恰巧遇到你休息的时候,久而久之就不会总来。你好好躺着,没有人会怀疑什么。”
“你喜欢的珠钗照旧都送到府上来,我给你梳头洗漱,为你更衣点脂。你要荣华富贵最好的,很快那些就都会送到你眼前来,外面时局扰不到你分毫。”
楚昭昭只能发出些支吾声,困在他手掌心毛骨悚然。
她像具尸体被困在这金丝笼里,日日睡死在他身边没有半点反应,他还有耐心整日守在她身边,把她当木偶娃娃似的打扮,亲吻她没有反应的唇?
楚昭昭几乎觉得就算是她不小心死在外面了,晏乌也能将她带回来梳洗干净,恍若无事人般照旧将她困在这牢笼里,每日梳过她头发,同一个死人说话。
越想可怕,楚昭昭费力挣扎,反而被捂得更紧。
腰背上的手轻拍了拍她,晏乌冷静之下有种疯感,那颗痣在眼睫阴影下显得尤其浓黑。
楚昭昭一开口就要说些拒绝刺痛的话,他必须保证楚昭昭什么都说不出来,哪怕是只能沉睡在掌心。
他要告诉楚昭昭那荣国公府老太太一日不死,掌舵人一日就不会换。
陆永言多清高多君子,私下照旧造出个空院子来,猜猜那院子是用来装谁的?
告诉她好表兄薛缙撑着薛府在朝中两面游走,他护不住楚昭昭。
然而连楚昭昭耳朵听到旁人的名字他都无法忍受,索性脱下这身伪劣的装扮,带着刺向自已的恶意暴露本质。
他头狎昵凑到楚昭昭腮边,像从镜子里爬出来的恶鬼,迫使她正视镜中乌发散乱的自已,混乱不堪扭颤在一块的身影。
他自黑暗中抬起头,楚昭昭几乎以为自已能听到那乌黑眼珠转动的声音。
他令人悚然的发问:
“你都知道了。”
“我没演好你喜欢的样子。”
“现在,楚昭昭,你打算如何。再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