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漳州知府的问题,郑芝龙摇了摇头:
“圣殿骑士团背景过于复杂,一时很难理清。
本将知道的是他们从西方的亚美利加洲来,船坚炮利,而且极其善于探矿、采矿和制造银币。”
漳州知府回想片刻,忍不住颔首:
“不错,尔等制作的银龙币下官也见过,的确是精美异常。”
“好了,那些可以以后再谈。”沈巡抚摆手打断,随即把目光投向郑芝龙,严肃问道:
“郑大人,你确定台湾岛上的银矿能产数千万两白银?”
“这是自然。”郑芝龙轻抬手指,指向厅堂内的箱子,缓声道:
“此处银币折合白银三十万两,乃圣殿骑士团数月开采之成果。
本将曾亲自下矿查探,惊觉此矿洞越往下,高品质辉银矿愈发丰富,甚至偶见自然银。
此仅为台南一处银矿,其余几处尚未开采,仅开数小型矿洞,却已掘出诸多银金矿矿石。”
说着,他挥了挥手。此时身穿铠甲,威武雄壮的祖天翰走到堂中央,打开一个箱子介绍道:
“这箱都是银矿石,其中辉银矿是白银与硫磺混生,而银金矿是银子和金子的混合体,二者皆属于白银的高品质矿石。”
所有官员上前查看,虽然极力掩饰,但眼中的贪婪之色还是一览无余。
按察使郑思先拿起一块银金矿在关照下仔细查看,半晌,他放下矿山,转身抱拳道:
“沈大人,此乃上等的银矿无疑,若是提炼得当,还能炼制出黄金。
下官以为,应当立即上报朝廷,为郑大人请功,为我大明庆贺。”
布政使叶茂连连颔首,附和道:
“不错,郑大人剿匪有功,还发现了如此大银矿,的确是居功至伟,我等应共同为其请功。”
都是千年的狐狸,这些官员言辞中的试探之意郑芝龙自然明了,他摇了摇头:
“诸位,请功不急,而且就算请功也绝不是我郑某一人之功,这功劳属于沈大人和在座的每一位同僚。”
“哈哈,郑大人什么都好,就是过于自谦。”沈巡抚和几位官员交换了个眼神,脸上都露出满意之色,随即缓缓问道:
“以郑大人之见,当下应该如何?”
郑芝龙故作沉吟,片刻,悲天悯人地说道:
“如今北方建奴屡屡犯边,中原民乱四起,国库入不敷出,百姓苦不堪言,我等食君俸禄,自然要为君分忧。
且这台湾岛本就是我大明疆域,所以必需严防死守,保卫银矿,寸土不让。”
“不错,自古以来,台湾就是我汉人疆域,以前未发现银矿也就罢了,如今发现了银矿,不管是西班牙、葡萄牙又或者荷兰人,只要敢侵犯,就和他血战到底。”沈巡抚一拍桌案,沉声表态。
郑芝龙朝着堂上微微颔首,继续道:
“然而,圣殿骑士团战力强大,在台湾岛尚未稳固掌控前,我建议暂不上报朝廷。
其原因有三:
首先,若上报时银矿已失,我等非但无功,还会受到责罚。
其次,银子在开采前不过是石头,相比上报发现数座银山,不如铸造数百万两银坯送往京城更为实在。
再者,福建近年来灾害频发,赋税不断攀升,百姓困苦不堪,大人们也倍感压力。
福建是天子之福建,八闽父老也是天子之子民,如今发现银矿,也应该让我福建百姓和官员得以喘息。”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眼睛骤然亮起,心思也逐渐活络起来。
把银矿交给朝廷和提炼出白银交给朝廷,这中间可以操作的空间可就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