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务局长董旭选择了沉默,市长祁连雪做了总结,县长何惠明也肯定了节约用水。
一名县局长职务和市长还差一大截,官大一级压死人。
政见上的异响,噤若寒蝉,在上级领导面前,提出不同意见,你的仕途会终结。
不撞南墙不回头,看看别人撞就行了。
他一个小小的水务局长只有执行,董旭把目光又转向处长何旺才,然后问:“何处长,消减村民灌溉用水,有什么困难吗?”
唯有西小河水管处处长何旺才知道实情,这些年农业用水价格低,西河县财政困难,渠道是年久失修,渗漏率高。
这些都在其次,水务局成为个别人的私人领地,水务局如同自己的私家后花园,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特别是基层水管员,要么是副县长的侄儿子,要么就是财政局长的小姨子,或者又是那个主任的外甥子。
水管处如同草原上躺着一头死牛,上来一群饿狼,扑上去就撕咬。
至于肉是什么味道,先吃饱再说。
西小河水管处,虽有一大群员工,可又清退不了,说话的多,做事的少。
渠道年久失修,渗漏率高,水管员和村民视同水火,搞不好这个火药桶爆炸,炸得就是他,因为那个火药桶离他最近。
西小河水管处何旺才沉默不语,心想,你市长祁连雪又不是不知道。
西小河水管处一些员工殚精竭虑的工作,为社会创造的财富,又成为某些人谋取私利的小金库。
践踏诚实的劳动,如同一桶纯洁的水,滴入一滴墨水,最后都成了污浊的水。
既然市长祁连雪,县长何惠明定了调子,那他只有执行。
他还能说什么?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县长何惠明,主管副县长马明,水务局长董旭,水管处处长何旺才一行,送副市长祁连雪上了专车,目送他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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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长何惠明自然是喜上眉梢,西河县的日子好过了,主管副县长马明也坐上他的专车。
已是县长级别了,专车显示出一种权利与威严,所以县长何惠明和副县长马明都有专车。
县长何惠明看着水务局长董旭,两人边走边聊,他笑着说:“董局长,上我的车,我还有点工作的事情,和你随便谈谈,董局长换届选举开始了,西河县乡上,村上的代表不少啊,我做做他们的工作,有几个副县长的提名····”
西小河水管处处长何旺才,一人拐进了水务局大门,局长董旭要他等等,有重要工作,他要安排市长祁连雪的指示,如何的落实执行下去。
既让市长祁连雪满意,又不能做出格的事情,基层工作棘手。
其实人跟树一样,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系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汲取更多的养分。
金城市长祁连雪压缩农业用水,他那样做也是不得已,农业附加值低,谁又能逃脱环境的制约呢?
金城市在河西走廊东端,祁连山北麓,下辖两个县,工业基础雄厚,发展工业是大势所趋,任何人都无法阻挡。
谁为鱼肉?谁为刀俎?也不是金城市市长祁连雪说了算。
那一名官员即便不想青史留名,也还想着在治下地域得到一个好口碑。
金城市长祁连雪又不是不知道,压缩农业种植规模,工业强市,产业结构调整。
乡村问题是一个既值得探索,又值得回味的历史遗留问题,乡村它之所以成为问题,是城市把乡村的血抽走了,乡村发展必须有一次重大观念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