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显得他是为师妹的一时冲动找补似的。
可洛莹已经不在乎了。
更何况记忆里,她在大师兄的眼中总是千错万错。
同样的一件事,她做再好也能被挑出毛病。
换了池宁宁来做,再偷懒敷衍也能得到大师兄的鼓励。
前世的洛莹许是被打压久了,催生出了自卑讨好的心理。
只怪自已不能做得更好、令大师兄满意。
直到后来才明白。
原来错的从来都不是事。
而是人。
洛莹只当是聒噪的风吹过耳旁。
她咬着牙,用尽疲弱身体最后的一丝力气站起来。
单衣正薄的少女摇摇晃晃、气喘吁吁。
周围是白雪皑皑,视线里却是漆黑一片、天旋地转。
仿佛下一刻就要跌倒似的。
“哼,还在扮苦肉计吗?”
“宁宁直至昏迷都不敢相信你这位师姐会对她出手!”
“还以为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们?”
继大师兄箫矩之后,长明峰上的二师兄赢翳目光中闪过一缕阴鸷地冷冷开口。
他本是人间的皇帝,听闻清玄道君下凡。
宁可舍了江山,也要追随道君而去。
道君见他心诚、又是身负大气运者,也便收为了弟子。
赢翳在道君的弟子中,最是高傲自负,乾纲独断。
他只相信自已的判断,也许更极端一点,他只相信自已。
而旁人,皆是他可利用、驾驭的棋子。
前世的洛莹,敬他为师兄,可没少被他呼来喝去地使唤。
后来洛莹害怕被师尊赶走、被师兄们抛弃,变得怯懦乖顺,更是被他视作奴婢般颐指气使。
洛莹终于立住了身子,不动不摇。
她缓缓挺直脊梁,仰起惨白中透着破碎之美的小脸。
转过身去。
在雪地里一步一个脚印,深深浅浅地下了山。
连一次头也没回。
赢弈的眼神陡然间暗得可怕,深邃的瞳仁中似燃烧着漆黑的墨焰。
他不解,明明错的是她,她怎敢……
箫矩哑口无言,不敢置信地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小小背影。
他那一向乖巧懂礼的小师妹,就这么离开了长明峰。
而他们的师尊,清玄道君,面无表情。
却是独立在山门处。
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