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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像庄严,眉眼慈善,无论对谁一视同?仁,即便是袁志用这?样的?人,在佛像前?也散去戾气,一脸虔心敬意。
等了许久,袁志用都没?有说话?,既是无事,也没?必要停留。
宁知越抬脚想要走,忽然想起什么,站定脚步,道:“陈小川
和贾香薇在何处?我要见他们。”
袁志用闻言轻哼了一声?,扭转头看向她,“我还当宁娘子因?儿女私情?忘了他们俩,原来还记得。”
寺中尽是袁志用的?耳目,她与虞循在寺中会面也非偷偷摸摸,这?些?事袁志用会知晓她不稀奇,但……他在阴阳怪气什么?
“袁将军何意?”
“何意?自然是怕宁娘子因为感情?误事,甚而改了主?意。”他顿了顿,又正色道:“因?为宁娘子,本将军折损一员大将,史达如今还重伤卧床,已非宁娘子一人之志可转移。”
史达?是史统领?
宁知越面色骤变,“史统领受了重伤?陈小川和贾香薇呢?”
她猝尔想起,袁志用昨日夜半赶往崇川县,闯入贾宅询问曹荣、曹襄的死是否属实……
她就知道,仅是少了五百兵卒,直接带人去各庄户庄子上搜查才是袁志用的?行事作风,何至于巴巴到贾宅里与虞循对峙。
若是因?史统领带着陈小川和贾香薇离开崇川县,遭遇伏击,袁志用怀疑是曹荣父子所为才说得通。
宁知越冷下声:“人呢?”
袁志用面色稍显不自然,默了半晌,生?硬道:“史达重伤,只带回了贾娘子。”
“另一个呢,死了?”
“没?死,被带走了。”
被带走了……
宁知越胸中怒火直往上涌,极力压制着,“所以,人是几时丢的?,现在也没?能找回来?”
袁志用默然无语,宁知越心里有了数,嗤笑道:“袁将军不去想着赶紧将人寻回来,却有空闲来管我的?私事,向我问罪。我也提醒袁将军一句,史统领再如何伤重,他人在你手?中,至少性?命无忧,陈小川落入曹家父子手?里,能否活着回来还是未知,我当初答应替那人办事,可没?说过将我带来的?人搭进?去。他承诺我会有人全力协助我成?事,我不管他如何与你商定,予了什么好处,我只知道,若我的?人有丁点儿闪失,他不会如愿以偿,你也得不到想要的?。”
袁志用不以为然,反而笑起来,“那又如何?即便如此,也不过是如从前?一样,有什么妨碍?”
“袁将军怕是想错了,我这?个人最是记仇,吃不了一点亏,但凡有些?不如意,我都得还回去。没?道理我出人出力,牵扯了平南王府与宁家,却让你们坐享其成?。”
袁志用眯起眼,语调冰冷,“你在威胁我?我见你年纪小,哄着你玩一玩,但别忘了,你是在汜州,即便调来陆谦,我也有无数办法弄死你……还有你那情?郎。”
宁知越毫不示弱,“好啊,鱼死网破,你猜猜平南王和姚珲哪个来得更快,或者是其他节度使?”
袁志用迟疑了,语气森冷,隐有怒气,“你竟与姚珲也勾结了……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你就不怕那人知晓……你以为你还能全身而退?”
“全身而退?”宁知越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冷笑道:“你们借着我的?名?头,哄骗我、威胁我、利用我,逼着我搅乱汜州,给了我全身而退的?机会吗?来汜州前?我就没?想着能活着离开,这?条命没?了就没?了,但我想你们不一样,你们要名?声?、权力,还要性?命……什么都想要,终归会什么都抓不住。
“不过袁将军,我猜我一时三刻死不了,姚珲不会让我死,你也不敢真杀了我。那么……我能活一天,这?骄横跋扈、睚眦必报的?性?子就改不了,袁将军多担待些?,替我将陈小川全须全尾的?带回来,我仍旧是你们手?里那颗听话?的?棋子。”
袁志用凝视她良久,几次争锋相对,似是头一回才看清眼前?这?个小娘子并非愚蠢无知的?在玩耍男人们的?游戏,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不得不屈从,又挣扎着反抗,借力打力这?一招着实玩的?不错,让他不敢再小觑。
他沉声?道:“人我会尽快命人去找,只是曹荣父子的?下落……”
拐弯抹角兴师问罪,绕这?么一大圈,原来是没?有找人的?线索。
宁知越挑眉看他一眼,“不能确定,只有些?许怀疑,曹荣父子还要对付我,不会离我太远。”说罢,她想起什么,又道:“史统领离开当晚,贾宅里多是你的?人,他的?行踪被泄露,与那些?兵士脱不了干系。说来,袁将军从前?与曹荣应当有过来往,不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现下寺里,不会还有疏漏吧?”
被戳到痛点,袁志用面上浮现一层寒霜,漠然道:“宁娘子多虑了,从前?是从前?,现在是现在,他伤了我的?人,我缴了他的?兵,这?过节已结下。至于寺里……我已肃清过手?下兵卒,寺里不会再出纰漏。”
“最好是这?样……”
“什么人?”
蓦地,佛堂外传来兵士怒喝声?,一队齐整的?脚步声?随即响起,朝着一处追去。
宁知越与袁志用闻声?而动,一前?一后追出殿外,袁志用的?幕僚李先生?急匆匆上前?来,慌张道:“方才殿外阴角处藏了一个人,不知待了多久。”
宁知越朝着兵士追踪的?方向看去,一群人涌入东配殿边上的?角门,朝着寺院后方东北角追着一道残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