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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骇然愣在原地,后?脊升起一道凉意,直冲到脑后?,经潮湿的?风一吹,从?头皮窜出一阵麻意蔓延到全身。
又死了一个人?是谁?
虞循带着许仲昇、阿商几人已经消失了一个时辰,姚珂那边方才也出了乱子,瞧着方才谁中那颗脑袋的?轮廓,似乎是个男子,会是那一头出了事?
正想着,斜方游廊通往边户的?角门里散出几道暗光,混杂着两道脚步声往园内靠近,且听起来?那声音颇显急促。
她握紧手中的?刀,紧盯着那一处,大气不敢出一声,心里却莫名平静下来?。
等角门处光影越发?亮堂了,门下出现一前一后?两道身影,没瞧见面目,宁知越也认出走在前头那人,彻底松了一口气。
虞循是与萧盛一同敢来?的?,宁知越也没犹豫,高呼一声将两人唤来?。
虞循见她摔在地上,手中还握着刀,便知出了事,与她问了因果,她粗略说了最初追着黑影到此,又为何将芙蕖遣去问询消息,再到池中突然冒出的?人头,并说了自己的?担忧:虞循平安无恙出现,想来?是去了边户里头,宅子里就这么些?人,不是他们丢了人,那便只能是姚珂那头了。
虞循扶她站起来?时,便发?觉扭伤了左脚,走动是不便的?,就让萧盛赶紧去看看怎么回事,孰料萧盛走出没几步,就听到芙蕖在不远的?暗处唤她。
芙蕖见过了姚珂几人,也悉知了哄乱的?内情,与她盘核下来?,只池塘边发?生两件怪事无解,其余都能对上。
虞循才让萧盛也去湖畔边打探一下,周陆然与石僧也就寻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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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姚珂也在两婢女护卫下快步行来?,有芙蕖解释,她也知晓了宁知越这边发?生的?事,还见宁知越摔伤了脚,皱着眉摩挲双肩,“这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闹得这样诡异,怪吓人的?。”
宁知越默然低着头没说话,她又问虞循怎么回事,刚才去了何处,若不是要去寻他们……
也说不好,该发?生的?总是会发?生。
虞循没有在意她语气中略含怨怼的?质问,只道:“发?现了一些?线索。”
当时风势力、雨势颇大,撑伞也难往陈玉那方小院去,他们一行人就在通往照花楼的?那条长?廊上站立远眺着张开一道缝隙的?门扇。
当时本是想着今夜大雨,与胡长?发?出事那夜情形颇相似,或能分辨胡长?发?当夜是否可?能看到院子里的?情形。
心里虽是有了定?论,看这一眼?也只是为更保险些?,却不想看着看着,目光流转到漫过池畔,与卵石小道接连的?一片汪洋上。
今夜的?雨如天?上泄洪,日间还与水岸有半尺高差的?水面经这入夜后?未曾停歇的?雨势已涨满到如此地步,当日胡长?发?途经此地是否也遇上这样的?情形?
他问了许仲昇当时的?雨势,许仲昇回忆:当年雨势确与今日一般,只当年陈家满园奴仆,自有人打理疏通水渠,定?不会似这般。
也就是说,陈家的?池塘接通了宅子里的?水渠,而胡长?发?与钱礼均是在人查看过池塘后?,第二日又突然出现,会不会是凶手利用了这一点?
以?他与宁知越此前的?推测,杀死胡长?发?和钱礼的?是陈宅里的?人……现在更准确点,是熟悉陈宅布局,能自由出入如无人之境,还能指挥陈家下人的?,并且在那两晚里都到过陈玉的?院子里……
这样的?人,除去陈兴文?父子,也只有曹荣父子与李开济。
想到此处,他便有意摸清陈宅里水渠走向,证实这个猜想的?可?能性,于是再从?前院开始,又将整座宅子巡查了一遍,直到行至宅子最西边的?边户。
陈宅里一共有七口井,前院有两口,一口在西跨院,一口则置在并排打通的?第三家前院里,剩下五口,两口分布在正房院落里,另三口则在边户膳房、浣衣房边上,除膳房外一口井吃用单置,余下六口皆与池塘有暗渠连通。
不过,许是经年未曾动用,六口井底暗渠有淤泥腐叶堵塞,井水也如池塘一般漫涨,直抵井沿。
即便这样,正如许仲昇说的?,胡长?发?与钱礼死时宅子里会有专人疏通,若是凶手将人带离后?院,在某处水井中溺杀死者,再经用这暗渠运送尸体,所谓诡异杀人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当然,猜想或许精妙,真正施行不一定能行,雨势过大,又是夜里,不便疏通暗渠试验,他本想再留下查验一番,却听了阿商的?传讯,只得留下许仲昇与阿商、李漳继续查看,他与萧盛折返回来?。
是为正事没了踪影,姚珂也没甚可?指摘的?,但宁知越和芙蕖追丢了的?黑影是怎么回事?她们在照花楼那边长廊上看到投水的女子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宁知越方才看到的?那颗冒出水面的男子头颅?
来?宅子里的女子只有她与宁知越并两个婢女,同行的?男子中,虞循带走那几人安好无恙,跟随她的四个护卫两个被她派去教训那六名差役,两个去了池畔巡查是和情形……
“哎呀……”姚珂惶恐焦急道:“我发?现那个投水的?女子后?觉得蹊跷,便派了羽画和羽墨去池塘边探查,这一会都没有消息,敏敏,你看到的?不会是……”
众人面色俱是一凛,不安地望漆黑的?园子中心看去,池塘水面越发?高涨,已有没过卵石小道的?趋势,塘子上却是除了溅起的?水花,平平整整,并不曾见到一点凸起的?异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