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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只?是曹襄的养父而已……”
宁知越抹去了贾香薇的存在,将?这个本由贾香薇透露出来的消息归于?李漳在那场大火里的见闻,也暂时?未曾将?冯昭与曹襄的勾结之?事暴露,只?称汜州之?中仍有?曹襄的帮凶为其掩护,这才使得半月之?久仍未发现其下落。
至于?证据,只?消问问见过曹氏父子的人,譬如杜昆、韩阳平,就能?知道他?们父子并不相像,而且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过曹襄的母亲,曹荣的妻子是谁。
再费事一些?,派人往曹荣祖籍去探一探,便能?弄清曹荣是在光棍三十?多年,半路多出一个八岁的孩子。
连番秘闻齐轰而来,杨德与严司马等人呆呆愣愣许久,才回神思索、辩证着这些?消息是否可靠。
若说不信,宁知越言之?凿凿,还援引证人供他?查证,看起来并非虚言;若相信,事关重?大,反贼的余党不仅没能全部抓获,连反贼也骤然间“死?而复活”,这时?再追查曹襄下落,不止会?引起民众惶恐动荡,自己接下来的一言一行随时?处在百姓监督之?中,不将?此事彻查到底难以平息民愤。
更关键的是,曹襄现在何处,能躲过袁志用数次搜查,与之?勾结之?人又是谁?这桩案子继续查下去会演变为何等情状?
杨德心里的怒火越蓄越旺,本来他?的确是想借着自己现在的地位为难虞循,但没想到反被这两人绕了进来。
不行,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词,就算这件事是真的,可以事后私下去找,说不定能?为恩师的筹谋所用,但不能?摆在明面上,这于?他?不利。
“这你说的这三人本就是被通缉的罪犯,他?们谋害了公主,现在又来找你,谁知道是不是故意要将?功折罪,故意用这话哄骗人。”
“杨刺史这话就偏颇了。”一直没有?开口的袁志用说,“这三人谋害公主,目的只?在曹氏父子,若非如此,他?们大可逃离汜州,何必冒险暴露自己的行踪。而且你别忘了,曹家养的私兵还有?五百人没有?找到踪迹,如果不是有?人在指挥调动,这么庞大的人群还能没有一点线索?”
杨德坚定不移:“你提起那五百私兵,本官也奇怪了,如依宁娘子所言,这一切皆为曹襄的阴谋,那他?一面布局养私兵,一面又亲去举报这些?私兵,他?的目的是什么?宁娘子你本来是查陈家的事,事情已经了结,后面的事也与你无关,你又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而那三个通缉犯找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只?找你?
“杨刺史……”
“虞郎君,”杨德这回也没给虞循说话的机会?,“你的确奉圣上密旨来查案,这一点我无可置喙,但宁娘子身上疑点重重,你不仅不查,反而听之?任之?,让她插手到案子中来,你因情徇私,我很难相信你还能继续参与调查此事,我想很有?必要上奏陛下定夺。”
虞循也沉声回道:“杨刺史大可去禀报,我问心无愧,只?是我既奉圣上旨意彻查这件案子,便不会?半途而废,宁娘子所言之?事我也会?如实禀报圣上,就怕杨刺史到时?候担不起玩忽职守的罪名。”
两人面面相对,谁也不让谁。
这时?,人群外一阵窸窣的响动打破了沉闷的局面。众僧人自发往边上避开一条口子,漪兰领着几个内侍和侍女往人群靠近。
她朝着杨德见了礼,看看虞循与宁知越、姚琡等人的面色,这里发生的事早有?人回禀了她,此刻也正是为此事来的。
“奴婢久居深宫,而今又随侍平宁公主殿下左右,于?前朝之?事早已生疏,早闻京中将?有?调任,方才听人禀报才知是杨刺史已到任上,有?失远迎了。”
杨德甚感惶恐,面上厉色稍缓,收敛了方才得戾气,语调也和善了许多。
“姑姑客气了,下官本该先去拜见殿下,但突遇上一桩案子耽搁了,只?能?待会?去给公主请罪了。”
漪兰笑得和气,“杨刺史才是客气。”她看了一眼宁知越,又道:“这里的事殿下已经知晓,正是怕杨刺史误会?,特让奴婢前来解释。”
杨德一愣,“殿下有?何指示?”
漪兰缓步行至宁知越身边,极为亲昵拉起她的手,似颇受感触,温言道:“想来杨刺史已然知晓这次能?发现殿下中毒,并且找出凶手,乃是虞钦使和宁娘子的功劳,殿下甚为感激,自然不相信宁娘子会?与那些?凶手同谋。”
“这……”杨德迟疑起来,看了看虞循,有?瞧了瞧宁知越。
他?想起来了,因为驸马的缘故,公主与虞循曾有?过交情。
“可是……”
漪兰笑意不减,“杨刺史,你不知道,因从?前的事殿下受了不少?苦,殿下不说,我们做奴婢的自然要替她说,可因这些?反贼从?中拦截书信,使得殿下苦熬了两年才得以安宁。那贼人的事,虞钦使也与殿下说过,奴婢以为,虽不至于?全信那帮凶犯的一面之?词,却也不能?不提防这种可能?,殿下的病情禁不起再被折腾的。”
杨德僵着一张笑脸,明白过来,咬咬牙,只?能?改口附和道:“姑姑说的是,不过这些?凶犯只?说了这件事,却没有?说曹襄在何处……我的意思是,即便找人,也如大海捞针。”
“追缉凶犯的事是衙门的事,奴婢就不清楚了。不过有?杨刺史和虞钦使在,殿下与奴婢都?是放心的。”
公主既已出面维护宁知越,杨德不得不从?,然这场面如何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