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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琡面色顿时颓然,他承认虞循说得都对,一切事端都因?平南王府势大而起,因?大哥争权夺利,不肯退让而加剧,因?为大哥不易说服,不好掌控,所以只能要?求敏敏听?话,屈从?。
可他还不愿以这样恶毒的心思揣度长辈们的心意,大哥是主使,可敏敏在汜州,在人前,一旦汜州再生动乱,敏敏难逃罪责,宁公此举或许是要?保护敏敏呢?
他心里如此反复重复着?,也如此对虞循说,虞循闻言只是沉默,半晌后方叹息道:“纵然有?维护之心,此时也迟了。你带不走她,我?劝不动她,凶手也不会轻易放过她,而她自己不达目的也是不会罢休的。”
姚琡抓耳挠腮地?烦躁,“那怎么办,宁公让我?带她回去,真要?拖四十?九日或是更久,越州该派人来了,那就?是来抓人了,回了越州更难逃责罚。”
“你都敢跟着?她从?京城偷跑出京,而今已过三月,还在意多拖延这这一多月?况且我?觉得宁公也好,平南王也好,都得顾及朝廷的态度,至少在京中未曾下达诏令前,他们不便派人前来拿人,至于日后回了越州……有?武安侯夫人从?中周旋,阿越也不会受太重的责罚。”
得,也没人顾我?的死活,人还是我?带出京的呢。
姚琡看他从?容自在,原本对虞循压下的怨气又升腾上来,没好气道:“你如今是越发?明目张胆的偏袒她了,是忘了你自与她相识到?如今,她一直在骗你?你也就?和我?一样,是件还算趁手的工具。”
虞循对他的嘲讽置若罔闻,不仅不生气,反而想到?什么,笑道:“不劳世子费心替我?记着?,从?前的误会都已解释过,她有?故意欺瞒,我?也有?想差之处,不能全赖她,而现在……她只是藏着?事没说,并非刻意隐瞒,我?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自然不会挂怀于心。”
姚琡本来也是嘴皮子上抱怨宁知?越坑他坑的太惨,找找虞循的不痛快,但听?他这么为宁知?越开脱,也很以之为然,不过他心里正不畅快着?,见虞循颇有?几分乐在其中的意思,
他嘴上嘁了一声,懒得再于他费口舌争辩,只道:“行,留下就?留下,反正也不差这一顿罚了,但她一直藏着?的那些秘密,就?算不逼问她,我?们也得理出个头绪来啊,宁公都察觉出大哥不会只是让敏敏借陈家挑起汜州的内乱,一定?还有?其他安排,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事发?生啊。”
虞循顿住脚步,立在阶上,看向比他多跨两阶的姚琡,暗忖:平南王当年的势力庞大,又有?宁公辅佐,若不归顺皇室,如今的天下该由谁做主还说不定?。这些年虽卸下兵权,其威望却?不曾退减,是以圣上一边忌惮,一边又许了平南王府诸多尊荣。
然而姚辉是个异数,还是个颇大的威胁。即便平南王此时无反心,等姚辉发?动叛变,平南王府就?必须得做个抉择,要?么与姚辉决裂,待朝廷平乱之后,圣上仁善,削去爵位,饶过平南王府一众人性命,要?么就?是顺应姚珲叛变,东西夹击……若再将汜州这一块图谋在手,便是三面围包之势,皇室危矣。
这两项选择,以平南王的性格,虽是被迫,却?也不会不顾一家老小及部将安危,一定?会选择第二种,所以姚珲要?的不止是夺得汜州,引发?战乱的契机,还要?用陈家、宁知?越这件事去逼迫平南王去反。
宁知?越是否明知?自己做了一颗挑动全局的关键棋子,却?只能为了自己的目的顺势应下了?
虞循默然许久,久到?姚琡看着?他出神,又看着?他面上浮现出一股哀悯之气,甚是莫名?其妙。
他往下踏了一阶,在虞循面前挥挥手,虞循回了神,方才的情态已不复存在。
“世子所言不错,虽不逼问阿越内情,却?也不能只叫她一人独担这些秘密。我?近来推敲了一些,还有?些疑问,要?世子来解答。”
姚琡来了劲,“什么疑问。”
虞循琢磨着?想了想该用怎样的说辞,“依你看,姚节使利用阿越,会利用到?何种程度?阿越明知?是利用,又会忍耐到?何种程度?”
姚琡一听?,心里堵了一口气,但虞循说的也是事实,大哥的确利用了宁知?越,还是让敏敏以身犯险,但至于说利用到?什么程度……
很快,他也想明白?,虞循是想问,大哥会不会不顾敏敏的安危,将她当做一颗死棋。
他皱着?眉坚定?地?否决,“
大哥或许是利用了敏敏成事,但无论因?公还是因?私,他都不会置敏敏的安危于不顾。于私,阿爷与宁公相交多年,对宁公始终敬重不已,自宁公跟随阿爷,姚家和宁家可算是不分彼此,我?与阿珂将阿姐、二哥、三哥,还有?阿容视为亲姊妹、亲兄弟,大哥对他们和敏敏也是如此。
“于公,宁公在越州的威望可与阿爷比肩,阿爷不在,宁公的话便可做阿爷的命令,阿爷的旧部也如阿爷一样敬重宁公。宁公只是看起来行事规矩严谨,对我?们这些小辈严苛,敏敏既是他的亲侄女,也是他看着?长大的,纵使他因?时局有?诸多考量,但如何能不疼爱敏敏,这一点我?知?道,大哥也清楚,他一直想要?阿爷和宁公的支持,若是伤了敏敏,宁公第一个不会同意。至于敏敏……”
姚琡认真想了想,敏敏从?小机灵聪慧,加之阿姐与三哥的溺爱,从?不会让自己受委屈,若是她解决不了了,自有?阿姐和三哥替她撑腰,替她讨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