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燕锦书察觉到些许不对,但此时又靠近边境,目标近在咫尺,实在是让他不愿意放弃。
更重要的是,大军行军一路顺利,军中的骑卒此刻心中都十分的激动,感觉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眼前,此刻向后退去,必定会导致军心不稳。
再者,仅仅的自己心中有感但派出去的斥候却没有丝毫不利的消息传来,盲目后退,这就是徘徊不前,甚至的临阵退避,若是整个北地战局在按照王上的计划行事,那他燕锦书,就是连神仙都救不了他。
在大秦军方,武将个个勇猛,他燕锦书带着军队北上,抵达边关之时被一些莫须有的缘故吓退,那他以后就不用在军方混了,他将彻底成为军方将士的笑柄,甚至连带着这一系的将士。
燕锦书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再者,他也是有私心的,北地郡主将王通,乃是他的同乡好友,两人一同参军,一人处事圆滑,一人刚正不阿。
燕锦书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平时作战也是勇猛,在军中也算是一路高歌,要不然,也不会被蒙恬看重。
而王通不同,此人就是一个直肠子,有什么就说什么,对的就得对的,错的就得错的,有什么就说,行事更是刚直。
并且,在北方边境大军调往中原参加灭国大战之后,边关防守薄弱,他更是主动请缨,前往边关驻守,在这个时候,所有武将都知道,去边关要么一辈子就这样了,吃一辈子的风沙,要么就是战死边关。
就这两种结局,但王通依然不为所动,他有几句话流传于军中,振奋无数有心报国的将士,更是引的皇帝青睐。
“世人皆言边关苦寒,蛮族猖獗,又言只是时机未到,英雄难出,若是所有人都止步不前,又谈何英雄?”
“北境之地,百姓日苦,蛮族日盛,我秦人之士又何惧蛮族,在我王某眼中,所有屹立于边境长城之上的大秦将士,那就是一等一的英雄。”
“纵使孤军守孤城,我大秦锐士,也会让这些域外蛮族知道,何为大秦!王某没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却也有一颗赤诚之心,世人言北境无英雄,王某言北境遍地是英雄。
因为有他们,北境长城才得以牢不可破,因为有他们,才让世人知晓,长城是大秦北地一道坚实的屏障!”
“长城之外孤魂遍野,长城之内万家灯火,这便是北疆将士的英雄事迹,而王某,愿以己身,死于遍野!”
就是依靠着这几句话,王通乃是一郡裨将,毅然放弃大好前程,主动请命前往边关,更带动大批爱国之士,战于边野。
按道理来说,燕锦书和王通,这两人性格差异如此巨大,根本不可能成为至交好友,但这两人却是真正的至交,不是因为小时候一起光屁股长大,而是因为,他们二人,都有各自希望活出的影子。
王通为人刚正,这个性格使然,却在官场屡屡失意,他羡慕燕锦书的口才,这说话的本事,他学不来。
燕锦书同样敬佩王通,敬佩他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勇武刚正,,至少,王通那放弃一切,前往北地的事,燕锦书自问自己做不到,因为做不到,就更加敬佩像王通这样的人。
两人在对方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影子,彼此也是惺惺相惜。
“愿以孤军守孤城,死于边野,妈的,这真的是说什么来什么,王通,你小子可别死在北边了,再坚持一会,老子来了。”
“快,全军加快速度,迅速通过方渠,增援安塞城!”
“是。”
。。。。。。
北地郡,方渠城。
“报,启禀太子殿下,马岭秦军突然开始加速,正在快速朝着方渠城冲来。”
“加速行军?这是怎么回事,这一路上,这支秦军一直畏畏缩缩的,往前进军都要派出大批斥候进行探查,若是不是太子殿下早就有先见之明,早就将我军的斥候和和大军盘踞在方渠城之中,按兵不动,若非如此,也不能引诱这家伙上钩啊。”
“那这会这支秦军怎么回事,突然想开了,竟然直接开始奔袭。”太子身旁两位万骑长开口。
“屠那师,你怎么看?”冒顿太子开口说着。
“应该是靠近边关,不愿再等,打算搏一把了,只要抵达安塞城,那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这个时候加快速度,就怕我军在郁郅的兵马还没有到位啊。”
“没办法了,秦军都快要兵临城下了,再怎么隐藏,我军都会被发现,还是正面迎战吧,只要我们这边打起来,彭阳方面立刻就会有兵马增援。
至于郁郅城,太子你前往彭阳之时,大单于就已经决定,想必这时,大军已经开始夺城了,此事,我们倒是没必要忧虑,此战,怎么看都是我们占优势。”屠那师说着。
“说的是,战事瞬息万变,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来人,传令全军,打开城门,两军居于方渠城两侧埋伏,待秦军靠近方渠,便冲杀而出。”
“是。”
两名万骑长领命而去,霎时,原本无比安静的方渠城城门大开,大批匈奴骑军从城中冲杀而出,这些匈奴士卒,已经在城中休整多日,这几天,他们没有战事,就是吃了睡,睡了吃。
这对于习惯策马奔驰的草原人而言,简直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但这是太子殿下的命令,这些匈奴士卒只敢在私下抱怨一两句,特别是知道安俾城一线的士卒待遇之后,心中那更是不满。
他们那是一路厮杀,喝酒玩乐,要粮有粮,要女人有女人,自己呢,就龟缩在这方渠城之中,方渠城是最靠近边关的北地郡县城,在他们进攻安塞城之时,城中除了守军,一个百姓都没有,全部都跑光了。
这倒也无妨,凭借他们的战马,迟早能追上这些逃跑的秦人百姓,但太子一道命令下来,全部都得缩在这。
现在,匈奴大军冲出方渠,就如同饿虎出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