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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一个“楼兰刺客”恰到好处地破开了御林军的防线,穿过人群直奔太子而去,桑晴离太子最近,眼疾手快蓦地上前,一把拽住小太子的腰带给人薅了回来。
桑檀刚放下的心又七上八下起来。
然还未等他派人前去顾及太子和桑晴,刘勋随着一众反贼已将他团团围住,桑檀面上不见惧色,反倒怒发冲冠地冲着刘勋质问道:“乱臣贼子,你等行如此谋反之事,不怕被满门抄斩吗?”
刘勋本还对造反一事心存芥蒂,生怕此等大事一朝落空便是抄家灭族的罪过,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到如今即便他就此收手桑檀也不会网开一面饶了他这条命,更何况朝汐已死,禁军与朝家军皆驻守在九门以外,非召不得入内,纵使护灵力士出身朝家军营,寥寥几人也是两拳难敌四手,天坛之下,御林军正渐渐掌握局面。
如此天赐良机,委实让他难以放弃。
思及此,刘勋索性把心一横,脑子里那点对于造反的畏惧也荡然无存,当即抬手抽刀,直奔桑檀就砍了过去。
天子也并非三头六臂,刀兵之下无人相护也只有伸着脖子让人砍的份,好在桑檀身上的拳脚功夫没都还给朝老将军,情急之下倒还躲了两招,刘勋一刀落空,心中更怒,紧接着追杀又至。
刀风当空而来,直奔桑檀的头顶,桑檀背抵高墙避无可避,此刻终于慢慢感觉到了一丝惊恐。
就在这时,有暗器裹着着一道凌厉的风声自远处袭来,“铛浪”一声,利刃竟被这小小一枚暗器打得偏了轨迹,钢刀堪堪擦着桑檀的外氅又落空了——远在西南的朝云不知何时竟神兵天降地赶来救驾了!
眼看着大功告成却又突生变故,刘勋心中不由得破口大骂,待看清了来人是谁后,刘勋心里的怒火便逐渐变为了惊恐——动手之前桑彦明明说好了,朝家军驻守于九门之外,无召不得擅入,况且朝云远在西南,昨日还有探子来报在西南军营里见过她,今日怎么会出现在这?
既然朝云能在一夜之间横跨半疆,那还有什么是他们朝家军做不到的?
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击中刘勋的脑海。
莫非……
朝云一击暗器离手,片刻不停,紧接着飞身上了天坛,手持利剑挡在桑檀与一众叛军的中间,若非看到更远处逐渐逼近的朝家军,桑檀险些生出一种孤立无援的无助感。
“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危难时刻,朝云顾不上行礼,只口头请了罪。
“无妨,来了就好。”死里逃生的桑檀此刻俨然将朝云当成了救苦救难的活佛,哪里还有心情怪罪,“怎么样,援军都到了吗?太子与小皇姑那边派人去了吗?”
朝云:“将军都安排妥了,陛下放心。”
眼见着功亏一篑的刘勋自然见不得他们君臣二人如此好整以暇的模样,当即又握紧了长刀,阴冷笑道:“小朝将军威武得很啊,勤王救驾的功臣如今也能做得了,只是不知武艺如何,可否让末将领教领教?”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几个叛军与刺客便一拥而上,眼见着内圈又有异动,包围在外的朝家军也不敢松懈,眨眼间便与叛军交上了手。
朝云将桑檀往身后一推,错身让过当面而来的一击,就在那刺客要在发起二次攻势的时候,朝云骤然抬手,一举擒住他的手腕向下一带,只听“咔嗒”一声折断了他的手腕,刺客手中掌心大的匕首转瞬间便被她缴获在手,继而又是一脚。
匕首落到刘勋肩膀上的时候,那被朝云折断了手腕的刺客也在同一时刻躺到了他的脚边,刘勋咬着牙将匕首拔出来,刚要再战,就听身后有人喊了一声:“棺材是空的!”
刘勋循声望去,见当真如此,瞬间眼角一抽。
果然!
只一个晃神的功夫,周遭的勤王兵便在瞬间控制住局面。
朝云后退两步,再一次护住桑檀,目光却落在被朝家军制伏在地的刘勋身上,学着朝汐那副欠揍的模样老神的叹气:“刘统领还是去牢里领教领教刑官的本领吧。”
天坛上的慌乱很快被朝云带人平息,天坛下还没等到援军相助的小太子在兵荒马乱里根本吓得找不到北,眼泪汪汪地攥住桑晴的衣袖,说什么都不肯撒手。
叛军与坛下为数不多的护灵兵一交上火,文武百官立刻乱作一团,百十余人四散奔走,反而凸显出来在原地镇定自若的桑晴——刺客们很快便锁定目标,自四面八方一齐奔涌而来。
桑晴的周围只留了两三个护卫,面对如潮汹涌般的刺客,显然要可怜许多。
瞬间便被团团围住。
黑压压的刺客站满周围,只留下桑晴几人围在中间,人头攒动间有一人缓缓向前,站在面前。
桑彦一身明黄色锦衣华服越众而出,像是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昭然若揭的谋逆之心。
“小皇姑临危不乱,当真继承了父皇的气魄,侄子佩服。”桑彦低低地冷笑了一声,“如此胆识,如此谋略,若不能为我所用,终究是徒劳。”
桑晴面若冰霜地望着他:“为你所用?怎么,你也想将我一起变成乱臣贼子吗?”
“启禀皇上,臣弟有本要奏!”桑彦不言其他,遥望着天坛,既不跪也不拜,只自顾自朗声说道。“臣弟要参当朝大长公主桑晴,殿下身为女子却干预朝政,全然不顾朝堂礼法,扰乱朝纲,此乃其罪一也。身为一朝大长公主不顾皇室体面,与朝汐狼狈苟且,置皇家颜面于无物,此其罪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