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坟在哪呢?”林染问。
“快到了。”
大野地里全是积雪,林利只能凭着记忆寻找位置。
昨天那一场雪,下得足足到了膝盖深,要是背风的地方也得达到一米高。
据说这场雪是近五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高速都封了。
林利走到了祖坟的位置,忽然感觉脚下踩着了什么东西,他停下了脚步,指着脚下:“林成啊,你别找了,咱们把这块雪扒开。”
“不是吧?”林成蹲在地上用力地扒拉雪,直到父亲的脸映入眼帘。
“爸——”
“二叔!”
林利气得直跺脚:“大半夜你来坟地干啥?人走就走了,你想干什么啊?你让林成以后咋活啊?你走得倒是干脆,你想着点你儿子啊!”
林成哭着将父亲从雪堆里扒了出来:“爸,咱回家咱回家!”
林染双手掐腰地站在雪地里,这得倔犟成什么样的人才能半夜来坟地?岁数越大越活回去了,咋就不想想自个儿啥样呢?大过年的,这个作啊!
约翰过来帮忙,一起给林老二清理身上的积雪。
林染见这样不行,打电话给林茹让她赶紧整一辆拖拉机来。
林茹这边刚把饺子下锅,一听出了这么大的事,让她老公开着四轮子过去。
望着锅里的饺子,林茹带着哭腔跟走出来的父亲说道:“爸,我二大爷半夜去坟地,然后在坟地冻死了,我可跟你说啊,你以后可不能再喝酒了!”
林老三一听,一个趔趄好悬没站稳,他死死地扒着门框,用力的捶了几下:“哎呀,我的二哥啊,我的二哥啊!”
林茹将煮好的饺子盛出,把儿子喊起来,然后换上衣服去林成家。
这一路,林茹走得格外漫长,她在心里不停地骂着二大爷,咋就不让大家过个好年呢?上坟地干啥去?显得你念亲情?神经病啊!
得到消息的林成媳妇颓废地坐在炕上,她看了一眼双目无神的老婆婆,啥安慰话也说不出来。
老婆婆冷哼了一声,对儿媳妇说道:“算命的早就说过你爸会冻死,没想到算得还真准,我这些年啊,真的是累够了,他走就走吧,天天喝酒都喝成变态了!”
“妈……”
老婆婆摆了摆手:“啥也不用说了,你该准备准备吧,找人把当院的雪扫干净,千万别把尸体抬回屋里来,对你们年轻人不好!”
“行。”林成媳妇叫来了邻居,大家一起将院子扫干净。
大孙子得知爷爷走了,一时间都懵逼了,昨天晚上还喝了两杯52度散白酒呢,咋就没了呢?
林染那边打电话让人送灵棚,指定是不能把尸体停屋里,就得在外面停灵了,按理说遗体不能带回家,可这场大雪下的,火葬场也去不上啊!
望着大雪地,林染将林利拉到一边:“咋挖坑啊?找谁谁能挖?万一挖错了,把别人的坟刨开咋整?”
林染手都冻僵了,拿出一根烟放到嘴里,却怎么打不着打火机。
林利颤颤巍巍地给他点着了:“我来想办法,不然咋整。”
“行。”林染最头疼的就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