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清成抹了把脸,抹去脸上的血水和飞溅到的碎肉。
原本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此时已被方才的血雨染成了红衣,头发也黏哒哒臭烘烘的。
这辈子都没如此狼狈过。
这一切都拜元玉琅所赐。
不过,这小子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起码为除了他自己以外的其余人,包括她,挣得了逃跑的时间。
可是……太蠢了。
现在看来,她之前以为的元玉琅是有意指错生门都算高看了他。
自己上前拼命,为他人搏出一条生路来,这种吃力不讨好、舍己为人的事,这辈子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
按照现在的考核机制,储存实力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冲什么冲?跑才是王道!
这样想着,富清成控制着体内灵力运转,愈发加快了脚下飞剑的速度。
快了,就快要远离了,只要逃到安全距离,她一定要先好好休整一番。
真的好累,身累、心也累。
然而就在这想法刚起的一瞬,背后“咻咻”无数道破风声起,富清成心头一凛,忙运转法术在周身凝聚起一层金色的防护罩,同时御剑朝一棵盘根错节的巨树后躲去。
可惜根本来不及。
几乎在听到破风声的瞬息,无数密集的钢针自背后迸射而来,金色防护罩来不及凝聚完全,猝不及防被钢针划破衣袖,刺破小腿,穿过发髻,将稳固长发的银色发簪射落坠地。
富清成散着头发,狼狈躲到树干后,捂着腿上伤口屈膝半跪,目光却直直盯着不远处被射落的银簪。
簪子被钢针钉成了两截,陷入在地面的一片泥泞中,被泥土里浸润的血水染红,迅速失去了原本的光泽。
季荷息死之前,什么都没给她留下。
只留下了这个簪子。
“死丫头,你也知道我的嫁妆都被你嫡母那个贱人弄走了,就只剩当年你外祖母留给我的这个簪子,不怎么值钱,不过也是你老娘如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现在我把它留给你,以后留着做嫁妆用。还有啊,多长点心眼,你娘我啊,也是搞不懂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朵小白花,整天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迟早被你长姐那只灰狼给吃咯!”
瞧不起谁呢,富清成喃喃道。
后来还不是被她揪出了毒死季荷息的大夫人,虽然没能治的了她的死罪,但也成功将那贱人的女儿,也就是她的长姐能够参加灵仙派收徒大会的名额抢来,而她也因这名额成功被皇帝封为郡主。
小白花可比你这朵张扬的喇叭花花期长多了。
她早就将那群害死季荷息的贱人远远地甩在身后,日后的差距绝对不是一星半点儿。
以她的格局,甚至可以说,那点小角色都不够塞牙缝的。
身为王府庶女,生母早亡,生父不理,是个人都能任意欺凌,地位有时甚至都不如一个下人,在危机四伏的王府隐忍吞声、苟延残喘地活下来,找到毒死母亲之人、争来仙门名额、成为内门弟子、后又成为灵仙派五宗之首的宗门长老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