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路菁还不忘咂了咂嘴,“啧啧啧,他去天机楼那不犹如去龙潭虎穴吗,哪有直接冲到人家地盘叫嚣的,当真是?嫌命长?啊。”
“路菁,”纪长?宁沉声唤了人的名字,“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什么奇怪的话本了?”
路菁摸了摸鼻子,笑得?有些尴尬,“也没什么,随便看看罢了。”
纪长?宁太过了解路菁这性子了,懒得?追问,摇了摇头一脸无语的踩着枯枝离开。
“欸,你那什么表情,我给你说,你可莫要瞧不起我那些话本,那可都是?好东西,书中自有黄金和宝玉的话听过没,纪长?宁,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听着呢。”纪长?宁头也没回道。
“你还没说咱们去哪儿呢。”
“去苍竹海。”
“苍竹海?你不会打算走着去吧?你说个话啊……”路菁不满追着人而去,声音逐渐掩盖在风声中,二人的身影同夜色混为一体,没一会儿便消失不见,只?余下渐行渐远的两个黑点。
山林异常安静,树荫被夜色笼罩,直至天边破晓,时间流逝,东方天际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地亮了起来,暖色的光晕洒在树叶和屋顶之上,沉睡了一宿的镇子又再次苏醒。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晏南舟太久没睡过如此平静的一觉,不需要去害怕突然有人冒出来要将他剥皮剔骨;也不用睁着眼守着纪长?宁,怕她消失;更不用被心魔折磨纠缠,只?是?安静的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得?太死,以至于被敲门声吵醒时有一种迷茫糊涂,恍惚间还以为是?在万象宗,呆滞的目光在屋里转了圈,瞧着陌生的摆设这才逐渐清醒过来,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时又恢复了冷漠。
他稍作整理起身去开了门,门一打开,只?见孟晚站在门外,神色慌乱道:“小?木头,我刚刚看见于尉了,怎么办,他不会发现我们在这儿吧?”
闻言,晏南舟走到走廊站在柱子后往下看了看,果不其然见到身着万象宗弟子服饰的人进到客栈,手上纷纷拿着孟晚的画像在询问,走在最前头的赫然就是?于尉,
脸色一沉,晏南舟知晓此处不能多留,侧眸吩咐,“回去收拾东西,咱们快些离开。”
“那可要告知?宁道友他们一声?”在孟晚看来,他们几人是?一道同无量山下来的,好歹有些交情,按理来说也应告知?他们一声,如此才不失礼。
未曾想晏南舟直接就拒绝了,“不用了,他们已经走了。”
“啊?”孟晚叹了口?气,轻声低语,“什么时候走的,怎也不留句话就不辞而别?呢。”
“无事,要不了多久还会再见的。”晏南舟笑了笑,眼中满是?胸有成竹的笃定?。
孟晚有些不熟悉眼前的晏南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也只?是?问了句,“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晏南舟眯了眯眼睛,毫不犹豫回,“去苍竹海。”
随后二人收拾行李,小?心翼翼避开万象宗派来寻找孟晚的弟子,朝着苍竹海的方向而去。
除了他们几人,关越一群飞鹤斋的弟子谢绝了易上鸢的挽留,从无量山下来也踏上了返回苍竹海的路途。
此次继任大典,若不是?为了孟晚他本想来的,毕竟飞鹤斋事务繁忙,他作?为大弟子自是?有许多琐事要处理,谁料来了连面也未见上几次,不怪乎如此气恼,那日后,他担心孟晚安危本不想离开,无奈师门一直催促,再加之自己并非万象宗弟子,又不是?孟晚道侣,于公于私都不方便留下,只?能独自怄气,坐在仙鹤上冷脸。
不同于太一坊的逐云飞舟,飞鹤斋的弟子多是?乘仙鹤而行,因仙鹤也需要休息的缘故,速度较之其他飞行法?器灵兽慢了许多,但?胜在仙风道骨引人瞩目,十足附和飞鹤斋弟子的脾性。
飞鹤斋自诩文人风骨,以儒家思想修行,本命法?器也多是?些文人墨客惯用的器具,就如关越,他是?名音修,本命法?器是?一柄幽篁笛,周身翠绿清透,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竹叶花纹,可以通过音波控制灵气运转,乃是?极强的术法?,当年问道大会纪长?宁便是?败在他的手上。
那是?在问道大会上他同孟晚初见,随后的相处中不由动?了心,他欲同孟晚结为道侣,可二人并非同门,又非同辈,一直并未来得?及诉说情意,未曾想又冒出来一个晏南舟,想到晏南舟,关越的脸色变得?铁青,不忍住低声咒骂了句。
咒骂声不大,但?一旁的师弟却听见了,忙从仙鹤上侧身看过来,疑惑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无事,”关越冷着脸不愿多谈,只?是?说起了别?的,“还有多久?”
身穿黑白色弟子服饰的师弟看了眼四?周,回了声,“约莫一个时辰吧。”
“回了苍竹海你们先回飞鹤斋吧。”
“大师兄你呢?”
关越拧着眉想了想,“我有些私事,你莫要多问。”
“是?。”
十余只?仙鹤往前飞去,约莫一个时辰开始缓缓下落。
苍竹海虽说是?海,其实没有海,而是?因为最中间有一处湖泊,湖泊四?周遍布凤尾竹,满是?雾霭缭绕的云海。
透过湖泊薄薄的雾气和竹林可以看到清幽雅静的飞鹤斋,而以飞鹤斋为中心向四?周蔓延,都是?白墙青瓦的房屋,街道上满是?一些吃食和玩意儿,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