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对面沉默得更久,像沉默了一整个冬季,才说,“在宁城,你家里。”
她在宁城的家,一切很好猜了。
他将另外一枚戒指放在了老家。
挂了电话,水梨才发现周阿姨在旁边捂着嘴笑。
这时,水梨才后知后觉感觉到羞涩和燥热,从耳尖一点一点升起,却也顾不得其他,和周慧琳下了山,她径直买了去宁城的车票。
一路的辗转。
水梨刚从广西回来,按理来说应该再休息,但此刻却完全没有舟车劳顿的辛苦,可能是前方的诱惑太大,她成了只,看到胡萝卜挂在跟前的小驴,兴冲冲地往前跑。
在下午一点的时候到达了老家。
和上次来是不一样。
应该有人对老家进行了修缮和整理,枝桠乱窜的树枝被砍了,破了洞的窗户被换了,满天飞的扬尘被打扫了,床上破了洞的被褥被替换了,桌面的灰尘被清理了……
无数无数……
这里从一个废墟变成了可供居住的住所。
一切都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发生的。
她从来不敢想象,一个人会有这么好,好到无与伦比,好到她甚至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好到她甚至觉得之前的种种都可以被抚平。
目光往下移,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信封。
水梨打开,入目是一条用牛皮绳串就的戒指项链,触感是木质特有的温润质朴,有树木才有的清香。
还有一封信。
纸张的触感鲜明,她打开,咔嚓咔嚓声击碎她的心跳。:
展信悦。
当你看到这封信,就说明你已经到了宁城,看到了戒指。
偶然一天下午,我来到这里,忙完后,路过那颗小梨树,他用枝条轻轻拍了一下我。
很奇怪的一瞬间,我停在原地,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你,想到你是不是在广西,是不是正在对人招手。
只是想起了你而已,却想起了有关于你的所有记忆。
想起你皱着眉头,思考数学题,想起你为了舞台一次次踮起脚尖,又想起你在黑暗中静默流泪。
一晃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我不知道你在广西会体会到什么,发现了什么,会不会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更不想回到我身边。
我竟然有点习惯,你会不在我身边这个事。
可我还是很贪心地,用生命树做了戒指。
做完我不敢给你看,意义太过于特别。
可是实在想念,偷偷地拍了照片。
又在夜里,想象,你看到戒指会是什么样的表情?高兴?迟疑?还是别的。
我想象不出来,第一次这么逃避。
我不知道你会如何处理他,接受还是拒绝。
它其实不大,也不会占空间,如果你不想要,可不可以,不要把它放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