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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她的头,眉目依旧,宛如那个昨日少年,不羁又散漫,吊儿郎当得厉害,说,“客气什么。”
水梨拉他的手,慢慢地晃了一会儿,突然轻声问,“可以再等我一下吗?”
她虽然在好,但是又还没有那么好。
她有在努力愈合,但是怕愈合的速度太慢,让他等待得不耐烦。
他捏她的手,说,“不着急。”
水梨莫名地心就踏实下来,「嗯」了声,又仰起头看他,说,“我想出去走一走。”
祁屹周动作顿住,撩起眼皮看她,“去哪里?”
水梨摇摇头,“不清楚,我只是想出去走走。”
世界那么大,她不想再困在自己的情绪里,她想走出去,想快一点好起来。
“行。我先收拾一下东西。”祁屹周说。
他默认他也要一起去。
水梨却摇头,说,“不用你去,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祁屹周拧着眉,看她,有点不情愿的意思。
毕竟她身体才刚好,也不像个无所不能到可以自己一个人去很多地方的样子。
水梨却很坚持,看着他,不说话。
好一会儿,他才让了步,很勉为其难道,“无论去哪里,都要每天和我联系。”
水梨静了静,「嗯」了声。
他又道,“早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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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和别人这个朋友在这里,那个亲人在那里不一样,她没有这种东西,所以走得时候尤其干脆。
背上了背包,趁着祁屹周上班时间,她先斩后奏地出了门。
坐上一趟摇摇晃晃的公交,把她送到了客运站。
数不清多少辆的客车停满了客运站,它们玻璃右下角都贴满了去哪里的标签。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正有些犹豫,一辆离她很近的客车忽地启动,尾气喷溅。
司机探出头,看着她催促道,“快快快上车,车要走了,满车的人都等着你。”
窗户被打开,几个系着丝巾的阿姨也探出头,“小姑娘,上车,等发车好久了……”
她便在催促声里,上了车,付了车票钱,才发现自己要去哪里———广西。
一路颠簸摇晃,车慢慢地驶离京城,车厢内却很热闹。
哪怕水梨没有刻意听,却依旧能知道车厢内的人,大部分都是刚退休的阿姨,来自于天南地北,家里孩子早已成家立业,她们无忧无虑,只用享受自己的人生。
水梨和她们不算熟悉,也不便多打扰,却没想到她们会先主动和她说话,拜托她给她们拍张在车上的大合照,说相聚是缘。
水梨愣了半秒,点头,试探性地给她们拍了几张。
不算拍得很好,阿姨们却已经眉开眼笑,七嘴八舌地对她道谢。
有一种被需要的奇特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