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钊激动的为自己的女儿鼓起了掌,朗声笑道:“好一个乞丐的碗犹如将军的剑,咱们真儿可真厉害,竟然能做出这样的比喻。”
闻子仁也无声的笑了笑,这个小女娃不但胆子大、口齿伶俐,还负有正义感和聪慧,最主要,她才三岁多,有些三岁多的小娃话都还说不清楚。
百里明砚可不是女儿吹,他冷笑一声:“乞丐的碗能上阵杀敌吗,能与将军的剑相提并论吗?你这般说只怕是所有将军往后都不敢用剑了。”
他抬手指了指闻子仁:“四肢健全,身体健康,还是个壮年男子,这般情况便是去码头扛沙袋都能养活自己,他却偏偏用了最最懒惰的方式,靠博取旁人的同情而活,这样的人可没有资格跟将军相提并论。”
“小胖丫头,你往后可莫要做这样的比喻,侮辱了将军。”
秦真真:“……”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厉害的吗?
她如果没有记错,百里明砚这个时候也才六岁吧!
闻子仁躺枪,却也不恼,反而因为百里明砚的话对他有些赞赏。
秦真真看着百里明砚不可一世的脸,嗤笑了一声:“你这句话,便是跟那何不食肉糜一样可笑。”
“未经他人苦,怎知他人艰?在没有充分的了解别人处于眼下情况的原因,就擅自批判别人的你,才是最最侮辱人的。”
“我那比喻便是有不恰当之处,也不过是因为我抬高了乞丐的碗的价值,但我们每个人的心爱之物都不同,你总不能因为你自己不喜欢这样东西,就否定别人喜欢的价值。”
“我刚刚的比喻说的是喜欢的价值,是人的情感价值,并非说的是它的实际价值。”
百里明砚被秦真真怼得哑口无言,他想到了他母亲安平大长公主房里的那一对垃圾,他觉得母亲那些脂粉是垃圾,但母亲显然觉得那些东西是她的命。
“好吧,是我的不对。”百里明砚同闻子仁道:“踩坏了您的碗,我很抱歉。”
他捡起地上的银子放进荷包,又重新取了一锭银子出来双手呈给闻子仁:“这银子给您重新买碗。”
闻子仁接过,并未为难他:“多谢公子。”
出身高贵,小小年纪,却是懂得反思和低头,也是个不错的孩子。
秦真真年纪还小,便是再如何口齿伶俐,说这么老大一串话也有些费劲儿。
她一说完,就靠着秦钊的腿慢慢的匀气儿。
闻子仁接过百里明砚的银子,笑着同秦真真道:“哈哈哈……,小丫头,你还知道何不食肉糜的典故?”闻子仁听到秦真真这一番话,倒是真的被这个小丫头给惊住了。
豆丁大的孩子,能有这番见识和辨才,太令人惊讶了。
刚刚蹦出来的那些词语,什么喜欢的价值、情感价值和实际价值这些,更是听得闻子仁惊叹,这些都不应该是一个三岁小儿能知道的。
成年人的秦真真披着个小孩子的皮,恬不知耻的挺了挺胸脯,骄傲的道:“当然知道,我爹爹可是青桐书院的夫子,是个文化人呢!”
秦钊被女儿的优秀秀了一脸,晕乎乎的想着,我怎么不知道跟闺女说了何不食肉糜的典故,他往常跟女儿都是物质上的来往啊!
都是女儿找他要穿的、吃的、用的、首饰。
难道是自己记混了?
闻子仁自然知道青桐书院的夫子都是有真才实学的,笑着夸奖秦钊:“你将你的女儿教导得很好。”
秦钊也自豪了起来:“这是自然,我家真儿是最好的。”至于是不是他教的就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