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夔在这时候终于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他伸手捏住了鹤语的那只手,“别担心,我应该知道她在哪儿。”
作为万福客栈真正的东家,谢夔对眼前客栈的构造一清二楚。
一楼是作为客栈人员的休息区,也有少数几间环境不是太好的厢房。二楼则是普通的厢房,三楼和四楼,就是软床包房。
最好的房间,便在四楼。一共也就只有四间房。
客栈外面还是匈奴人在看守,谢夔不敢托大,出门后,直接看着鹤语的细腰,足尖一点,整个人犹如大雁一般,在平地掠起。
鹤语胆子虽大,但像是这样拔地而起,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她不由自主地在这瞬间将面前的谢夔抱得更紧了些,几乎整个人都是挂在谢夔身上。
谢夔跃上二楼突出的锦葵式的围栏,又纵身跃上了上一层,同时还不忘记伸手拍了拍怀中人的后背,声音低沉,安抚道:“别怕。”
他能感觉到在此刻鹤语那双快要将自己脖子都勒断的手臂是有多用力。
谢夔不由觉得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好笑。
他倒是不知道看起来好像什么不怕的鹤语,原来还有些怕高。
当谢夔落在了四楼时,几乎轻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阿兰被拿着鞭子的男人从酒窖里带走时,她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
她知道自己这一去,可能凶多吉少。从最初的紧张害怕,到后来的镇定,她只花了从酒窖到客栈大堂的这点时间。
不就是被人碰身子吗?阿兰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若是真到了那一刻,她做鬼都不会放过欺辱自己的人,大不了一起同归于尽。
抱着这样凛然的念头,阿兰上了四楼。
她原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要面对酷刑,谁成想,她被送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手中。
“进去,沐浴。”那女子看着阿兰这张脸,颇为嫌弃道。
阿兰还站在门口,没有动弹,她有点不明白眼前是什么情况。
但下一刻,她就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那道听起来不耐烦的声音又传进了她的耳中,“赶紧洗干净!这么脏兮兮的样子,看着就令人倒胃口。”
随后,是身后的门被关上的声音。
阿兰像是被关门声惊得回过神来,她抬头看着四周,发现房间里竟然除了自己,就再无他人。
她心里一喜,这种时候不逃走,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很快,阿兰发现自己其实哪都逃不了。
这房间没人守着,是因为外面的人笃定了她不会飞檐走壁,也无法从四楼直接跳下去。除非,她是真不想活了,从这窗口跳下去准备摔死。
将房间里翻找了一遍,阿兰确定这里就只有挂在木架上的一套轻薄的几乎什么都遮不住的纱衣。
若是用这玩意儿从四楼将她吊下去,可能直接中途崩裂,她摔下去非死即伤。
阿兰彻底放弃了从窗口逃走的想法,她看着屏风后面还冒着热气的巨大的浴桶,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不管怎么样,至少沐浴可以拖延一点时间。
她趁着机会,还能再想想怎么离开。
也许是因为她逃避的意思太明显,在浴桶里待的时间有些长,忽然外面的门就被粗暴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