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鹤语说。
“殿下是想去散心的话,那婢子就多收拾一点衣服,若是殿下想停留个十来日,也完全足够。”玛瑙试探着说。
鹤语点点头,唇角勾起了一抹笑。
从宫里跟着她出来的大丫鬟,就是明白她能想什么。
“好,你去安排吧。”鹤语说,“我想尽快离开。”
谢夔能躲去军营,她何必要将自己自困于节度使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大邺幅员辽阔,朔方也那么大,她都还没有出门用自己的脚步丈量过属于她的姓氏的这方国土,何必还在这四方的庭院中间,自寻烦恼。
鹤语站了起来,又叫了一声唐坚。
唐坚很快出现在了鹤语跟前,“殿下。”
“起来吧。”鹤语说,“你去准备马车,用我们自己的马车,我可不想这一路上颠簸,等到了目的地,什么游玩的心思都没了。”
唐坚点头,飞快领命下去。
这时候,鹤语想了想,还是叫了一声“青船”。
穿着一身夜行衣的女子,落在了鹤语跟前。
自打那次宴会后,青船手下的暗卫,轮流在府上当值,现在看起来比一般人家的婢女还要像是婢女。
不过这一次出门,鹤语没有打算要将谢夔给自己的这群人都带走。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鹤语问。
青船不敢隐瞒,她点了点头。
“好。”鹤语说,“我只问你,你现在是我的人,还是谢夔的人?”
青船低头,“属下是殿下的人。”
鹤语:“那你也去收拾收拾,等会儿跟我们一块儿走。”
她这一次出门不准备带太多的人,反正都在朔方境内,到处都有朔方军,她身边跟着唐坚和青船,在带几个护卫,就已经足够了。
“我希望这一路上,我的消息,不要是你传给谢夔。”鹤语一字一顿说。
她这话没有任何威胁,也没有任何警告,但是让听见这话的青船,立马跪下来,低了头。
“属下是殿下的人,也只是殿下的人,请殿下放心。”
在谢夔将她交给鹤语时,青船心里就已经很清楚,自己只有一个主子。或许在春日宴之前,她还有些摇摆,但是在春日宴后,青船便下定了决心,只会跟着鹤语。
鹤语点头,她这人向来是先给予信任,若是有人辜负了自己,那从此以后,就再也别想得到她的信任。
曾经她太子哥哥点评过她的性子,说她有时候过分柔软,但有的时候,又过分刚毅。
鹤语不满,她不觉得自己先对旁人信任先对旁人抱以善意有什么不对,她不想把身边所有的人都当做坏人,经过考验来区分好人。这太累了,她不想。
她用了谁,就不会再怀疑谁。但怀疑了谁,就一定不会再用谁。
玛瑙很快就准备好了行李,唐坚那边也准备好了马车,清点了这一次跟着鹤语随行的人。
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动作够快,所以,当鹤语出门时,袁叔这才反应过来,追来了门口。
“殿下!殿下!”袁叔得了消息,从账房跑出来,气喘吁吁地追上了鹤语。
鹤语站在马车前,微笑看着府上的管家,“袁叔,怎么了?”
袁管家看着在鹤语身后的两辆马车,不由心头一跳,“殿下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吗?”袁管家不敢直接问鹤语是不是要回上京,他眼里的担忧和挽留,都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