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通古斯地区冰天雪地幸存下来的蛮族,估计其习俗大异于汉人,把你当爷们知己好友时,可是真的会把老婆让与生死之交这种老友过夜侍寝的,很可能野史便是事实,野蛮民族礼教不严,绝对干得出这种事来。
而庄妃是蒙古人,蒙古族至今尚有把好朋友留宿自家蒙古包,住在蒙古包里会有女主人“陪”着睡觉的风俗。当然是陪着解闷,男客不应该有出格行为。
但万一出了事,恐怕也罪不至死。毕竟至交好朋友嘛,喝醉了犯错能原谅。第二天再罚酒三大杯。
皇太极得一洪承畴,满清入关后,献计剿灭流贼,将目标对准大顺军,招纳故明遗臣,终杀败大顺军。很快清廷稳定北直隶、山东、山西三省之地,迁都燕京。中原几乎传檄而定,这种大才,难道不值得敌酋推心置腹把他当成知己好友?
何况当时的满酋尚未入关,他就是一个关外少数民族酋长而已,随便得很,也没有什么皇帝威严,顺着野人满洲人风俗实在不稀奇。
洪承畴面对下首一帮粗鄙武将,面上带着温文微笑,心中却是无趣之极。
本来若是单独与杨文岳这等文官一起宴会,在教坊司来人侍候下,总该来点文人雅事,吟诗作对,飞花令什么的好不风流快意。
偏生要招呼的这些武将一个个目不识丁,毫无文釆,而且还是色中饿鬼。看见娘们眼睛都挪不开,恨不得把身边女子马上扒光,若非自己与文岳在场,恐怕已经作出不雅之事。
想不到我堂堂大明,终归仍是要依靠这些不文武夫。洪承畴心中轻叹,无聊之中,又回想沉吟自己正式向南京上的军报,再审视一下之前用句,恐怕太过表扬这批无用武夫了。
「……诸将用命,虽以少击众,屡败屡战,仍浴血苦战,恨不能与曹、杨看齐,马革裹尸,为国尽忠。幸圣上贤明,感动苍天,赐下异人王朴,得闯王劲旅十万,又长白山剑仙来助,大破鞑虏。斩首一万九千凡四百,活俘三千。解救被掳生民妇孺二十馀万。金银财帛约一百余万両。」
洪承畴一面回想着自己的妙笔生花,一面满意地抚须微笑。
一众将领只以为洪承畴喜欢听好说话,当即一个个不住向他致敬,拍马屁的话不要钱的吐出。
无它,这战后的表功,皇帝肯定只听洪承畴的话。要有好赏赐,便得把洪承畴哄舒服了。
正在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打屁时,一个家丁模样的男子迟疑着站在大厅外不敢进来,表情焦急。
好半晌洪承畴方在王小龙目光提醒下,注意到了那名家丁。
「怎么样急事了?鬼鬼祟祟的,还不快滚进来!」洪承畴威严地喝道。
家丁连忙三步两脚地跑进来,半跪在洪承畴身边高举一份书信。
「大人,」家丁急道:「大同告急。」
「大同告急?」满场人人诧异。
鞑子王子败走,居然还敢去打大同?不要命了?!
众人齐望向现今新的大同总兵。
王小龙木然冷哼「塞外蛮夷果真悍不畏死?!好啊!是以为我的刀不快?」
洪承畴的养气功夫很到家,他面不改容地拆开火漆封印,取出内里信件,除了大同求援信外,里面却另有一封信件,信封上写的是“大同总兵王朴亲启”。
洪承畴大约看了一下求援信,淡然说道:
「诸位,这信是五天前从大同发出,这几天我军与鞑子在城外激战,信使没法进城。亦可能五天前大同告急。现在大概已解危。」
众人恍然大悟。
的确有这个可能。
鞑子游骑四处封锁屏闭燕京对外的通信,虽然有飞鸽传书,但军中快骑信使却尽被挡下了。
洪承畴又向王小龙递出手中信函,说道:「还有有私信一封,给与王朴将军。」
「家书?」王小龙闻言一愕,大同怎么会有自己的家书?!
难道是西安员外老岳丈家里来信了?
他急忙接过一看,信封面字迹秀丽,的确像是女子所书写。
撕开信封,抽出信纸,有暗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