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意清有些意外:“离开江宁府?”
元棉点了?点头,“阿珩说,他在学府所学已然有限,这几日读了?三甲的答卷,更?觉得?自?己缺乏阅历和见识,便准备去游学。”
李意清了?然。
她问道:“可想好要去哪里了??”
“这倒还不曾,”元棉偏头想了?一会儿?,有些迟疑道,“或许是准备顺江而?下,也可能会去杭州府一代。不论他走到哪里,我都是会陪他一起?的。”
元棉说这句话时,没有一丝勉强,眼睛熠熠生辉,对未来充满了?期望。
元槿则有些疑虑地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上有一抹忧愁,“啊?棉姐姐也准备离开了?吗?”
元棉听到那个“也”字时,有些失神?。一个七八岁能知道什么,大多数的消息都是从自己亲长口中听到的,李意清在江宁不会久留,似乎在一开始就被埋在了元氏每一个人?的心中。
元棉看了?李意清一眼,见她微微垂眸,低头对元槿道:“等小槿长大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李意清回过神?,点头赞同这句话,“我生于京城,想着总有一日看遍山河万里,如今也来到了?江宁府上。即便有朝一日我、元棉都离开此地,我们也会在其他的地方再次重逢。”
元槿听不太懂,只能牢牢地记住她们将的这句话。
程夫子说过了?,若是有一句话当时听不懂,不妨先?记住,几年之后再回首,一切都会变得?豁然开朗。
元槿深以为然。
李意清看她一会儿抿唇一会儿点头的模样,有些被逗到,忍不住轻声笑了?笑。
这时,元棉才看向?坐在旁边静静喝茶的元辞章,鼓足勇气道:“堂哥好。”
她对于这个将近两三年没见过的堂兄,心底是有所畏惧的,不止是她,基本是元氏所有的小辈都对元辞章心怀敬畏。
这个人?太过于优秀,周身气度冷淡,从府试开始便一直包揽前三,去年金榜题名后,哪一个元氏小辈没被家中长辈说过一句——
“你看看你辞章堂兄,学习从不让元相操心,你若是能有他一半懂事,我何至于如此操心。”
更?有甚者,会直接念着“天尊菩萨”、“三清真人?”,说什么要添香油钱,愿祖坟再冒青烟,以保后嗣繁盛。
可元棉记得?,明明少时,是辞章堂兄最不听话。那时候元辞章跟随元夫人?回到祖宅小住,他们都在族学听课,只有元辞章会躺在江中的竹筏之上,在水中晃晃悠悠地飘荡一整日。
那时候的他虽然也穿着白衣,却比现在随意得?多,仰面闭目,听着流水淙淙声,等到日暮便回到岸上,装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容应对长辈的询问。
最可恨地是,明明能一整日都不在族学,却能将四书五经?牢记于心。元朝生受不得?刺激,直嚷嚷着元辞章作弊,却会被元琏追着斥责。
后来元辞章和元夫人?启程回到京城,他们这些小辈在岸上笑得?如同过年:太好了?,元辞章那个怪人?终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