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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月,齐昀没有迈进后宫一步。
他夜夜宿在乾清宫中,揽着我入睡。
他以冯家女眷的性命作威胁,我只得任由他摆布,但这不表示我要对他笑脸相迎。
可每当我对他不加理睬时,他就会在夜里使劲折腾我,一定要听到我的声音,他才罢休。
这天,难得是他的休沐日。
“御花园的梅花开了,朕带你去看。你不是最喜欢梅花了吗?”齐昀拉起我就往外走,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我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严冬寂寞,那冷傲的点点红梅确实让人心生欢喜。
我折下一截梅枝拿在手中,不由得露出抄家以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
看我笑,齐昀也笑了,他把我拥入怀里:“早知道这样就能看到你的笑,朕应该早点带你来。”
我没来得及收起笑容,就看到远处崔渺带着一行人朝这边走来。
“参加皇上。”崔渺端庄地行礼,齐昀也顺势放开了我。
帝后并肩往凉亭里走去,我被齐昀用眼神胁迫,只能跟在他们身后。
行至凉亭,一个俊俏的小太监掏出手绢擦拭石凳。
我隐隐感到一丝蹊跷,平日里这事,都是崔渺的贴身婢女做的,今日为何不同了?
不等我理出头绪,崔渺笑着开头:“咦?你这奴才,竟藏了张女子的手帕,说吧,那女子是何人?趁着我与皇上今日兴致好,兴许能成全了你们。”
闻言,那小太监手一抖,手帕飘落在地,他连忙磕头求饶:“奴才不敢。”
崔渺却被那地上的帕子吸引了目光:“这帕子。。。。。。好像有些眼熟。。。。。。”
听了她的话,齐昀也低头看向那张手帕。
下一秒,他的面色铁青,紧握成拳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冯若瑜!”
我被他的吼声震得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那张手帕上绣了一条活灵活现的鲤鱼,一旁还有一个小小的“瑜”字。
因为名字里有个“瑜”字,所以我最喜欢在手帕上绣鲤鱼。
这条手帕是我的,我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丢的。
迎上崔渺隐隐得意的目光,我的思绪突然通了,原来是特地为我做的局。
“皇上饶命。。。。。。是冯二小姐先勾引奴才的,是她逼我的,皇上饶命啊。。。。。。”那小太监一个劲地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想必已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崔渺也紧跟着火上浇油:“冯若瑜,你是不是不满皇上没有给你名分,所以做出与太监对食这等无耻之事,令皇上蒙羞!”
齐昀听着他们的话,把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够了!”齐昀突然一声怒吼,“把这奴才拖下去砍了!”
“皇上。。。。。。冤枉啊皇上。。。。。。是冯二小姐逼我的。。。。。。”死到临头,那小太监还不忘踩我一脚,崔渺的手段实在是高。
随着他一声声的喊冤,齐昀的脸色越来越沉,他重重地给了我一巴掌:“你还有什么话说!”
鲜血从我嘴角流下,我捂着脸,愤怒地瞪着齐昀:“你不信我?”
齐昀的手松了又紧:“证据确凿,你让朕如何相信?”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般自甘下贱之人?”我眼睛通红地看着他,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不。。。。。。不是。。。。。。朕。。。。。。”齐昀被我问得一愣,竟开始语无伦次。
“你还是怀疑我。”我冷冷一笑,“我可以死,但我的清白不容诋毁!”
我转身奔向一旁的莲花池,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不。。。。。。若瑜。。。。。。不要!”我听到齐昀变了调的嘶吼,“若瑜!”
“噗通——”一道落水声紧跟着传来,我却看不清来人是谁,冰冷的池水里,我彻底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