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烟心头一跳。
在庆州时,她就发现辛追不对劲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来真的?
“辛追,你清醒一点。”
江星烟觉得头疼。
此生除了云哥儿,她不会再对任何人交心动情。
年少时的轻狂,有一次就够了。
只是如今辛追危在旦夕,她若严辞拒绝,真怕他情绪一激动,当时就得死在这儿。
“辛追,古往今来,都是酒壮怂人胆,哪里有趁着伤病表露心意的?
这次,我只当没听见。
你若当真用情至深,就咬牙挺过来再说!”
话音刚落,辛追蓦地睁开了眼睛。
只见他铜铃大小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猩红得可怖。
“阿星,等我,我一定能撑过去。
区区小伤——嘶!”
孙太医最后一刀割完,须发全都湿漉漉的,宛若刚淋过雨一般。
“快拿药来!”
江星烟硬生生掰开辛追的手,把孙太医提前研磨好的药粉端了过来。
“铺上去,均匀些,厚些。”
孙太医斜倚在旁,一句三喘,显然已是耗费了极大的精气神。
江星烟低头,一眼瞧见,辛追的背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血淋淋的,都是新割的肉,
她大骇,惊得心头怦怦直跳。
“快点!吃一会儿就白弄了!”
江星烟悚然一惊,手上动作不敢怠慢,依孙太医所言,细细地给他撒上药粉。
“啊!”
辛追登时惨叫出声。
腐蚀血肉的痛,比刀割血肉的疼,要残忍一倍。
第一层药粉很快被鲜血浸透,江星烟咬牙给他铺上第二层。
辛追再喊不出第二声,趴在床塌上,面色如金纸,体似筛糠,眼看下一秒就要咽气。
江星烟大喊着他的名字,都无济于事。
眼看他的生机渐渐消散,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一句:
“辛追,你不是心悦于我么?
你要是现在死了,我立马就换一个副将!”
这句话还真有用,辛追抓着床榻的手即刻收紧。
手背和胳膊上的青筋根根蹦起。
“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