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司直听后,面色急转苍白,他双膝一软,几乎是一头扑倒在地,额头擦过寒冷的宫砖,怒气与恐惧在心中交织成一团乱麻,声音嘶哑而强硬,
“御所大人,那宣化亲王德熙城,手段高明,诡计多端,三番两次的出现在关键时刻,如同鬼魅般阻挠幕府军的行动,他那深不可测的动机和莫名其妙的干预,总是令臣手足无措。若非这般干扰,臣。。。臣早就紧紧箍住那唐重好这个崽子的喉咙,将他绑在御前受审了!”
“还有那个德千禧,每每以巧计破我大计,一样千般阻拦,”
宫司直脸上满是掩不住的惶恐与恼怒,
“他们这般肆无忌惮地挑衅幕府,说不定哪天就蛊惑人心,将整个大律搞得鸡犬不宁,人人自危啊!御所大人,难道我们幕府兢兢业业近百载,就能容得他们如此损害威望么?臣恳求求御所大人。。。”
“够了!”
随着一声震天的砰响,德白洺猛地将手掌重击在雕龙案桌上,强烈的震动使得案上的文房四宝颤抖不已,墨池中墨水四溢,滴滴落在纸面上蔓延成暗沉的斑点。
宫司直吓得背脊一阵冷汗,腿脚发软,结结巴巴地低下了头,像是一只遭到惊吓的雏鸟,在德白洺愤怒的气场中,不敢再多吐半个字。
“你一口一个损害幕府,可每次行动失败的都是你。”
德白洺冷冽如冰的眼神仿佛要穿透宫司直的灵魂,挥动着一如旭日的霸气和权威之手指着他,声如炸雷斥责道。
宫司直哭诉道:
“臣等罪该万死,求御所大人发下令牌,再给臣等一个机会,臣必竭尽全力,绝不辱命!”
空气中弥漫着他的悲愤与绝望,他紧握双手,仿佛此刻抓住的是生命中最后的稻草,眼中闪烁着哀求与坚定:
“只要得到御所大人的亲命,哪怕是贵为九五之尊的当今陛下,也无法阻挡臣的决心。至于那唐重好,臣誓必将他双手奉上,交于御所大人驾前,诚求御所大人明察!”
“算了,算了。”
德白洺挥了挥手,目光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他的声音低沉且略显疲惫地继续道,
“你只是个折冲都尉,又怎能承担得起不敬皇族的后果呢?”
宫司直如受惊的鹿般结巴,颓败地低下了头,膝盖缓缓触地,面颊擦过冰冷的砖石。德白洺眼中淡去了怒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易捕捉的失望,他微微闭上了双眼,倦怠地从深沉的嗓音中挤出命令:
“跪安吧。”
却是那般平静,仿佛在对一场注定要流淌无用的戏剧摆手告结束。
宫司直不敢置信,双手微微颤抖,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惊疑不定的光芒,不解且带着一丝恐惧地望着德白洺,深怕自己的命运已然注定。
德白洺背过身,厌倦之色如隐秋日的阳光溜过疲惫的眉角,转瞬即逝。他瞥了宫司直一眼,声音低沉冷硬,带着尽是权威的不容置疑,淡漠地道:
“怎么,你还不走么?”
语气里透出几许厌倦与解脱,仿佛已将宫司直身上所有的哀求与期待视作了无足轻重的尘埃。
“赶紧滚!”
宫司直便如得到圣旨,额头紧贴着冰凉的宫砖,身子颤栗不已,回声在寂静而深邃的殿堂中回荡,由远及近,从颤抖到坚定:“臣谢御所大人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