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蔚来年三十岁,身材挺拔如松,下巴的胡须虽稀疏但增添了几分男子汉的硬朗,步伐坚定地走进殿内,他深深一拜,声音沉稳而有力:
“臣,拜见御所大人。”
德白洺微微挑眉,似乎对他的到来有些意外,语气中透着不悦:
“你这个时候来找孤,究竟有何事情啊?”
德蔚来目光如炬,不卑不亢地抬起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可动摇的决心:
“御所大人,臣请命出征,臣愿率兵驰援凉州,誓死抗击金帐汗国!”
德白洺面无表情,语气冷硬地断然拒绝:“不行,孤不准。”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德白洺,眼神中的震惊像是波涛汹涌,嗓音带着难以置信地颤抖:
“御所大人,您为何如此断言?”
德白洺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在排遣心中的烦扰,声音低沉而充满了悠长的回响:
“你的父亲,身体如此羸弱,他的身旁无人相伴怎能成话?”
他的话语慢条斯理,好似早有预谋,又接着说:
“若是此刻让你远征,外界岂不指责孤心狠手薄?”
看着德蔚来,三位都督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心知肚明,德白洺此言不过是找借口。德蔚来的面容没有任何波动,依旧冷静如初:
“父侯身边尚有弟弟相侍,臣岂能因私废公?”
他坚定地抬起头,目光如炬:
“御所大人,您是知道臣的带兵能力的,如今边境吃紧,为了大律,为了幕府,请允许臣,带兵。”
德白洺面带不屑的笑意声调骤冷:
“哦?你以为除了你,孤就无人可用了么?”
遭此冷嘲,德蔚来却未有半分退缩,反而低首更深:
“不敢。然臣身负文王血脉,幕府兴亡,国家存亡,均与臣息息相关,值此困难之际,臣岂能袖手旁观?”
见状,三位都督相视一眼,若有所思。终于,纪云的眼中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他踏前一步,恭声向德白洺建议:
“御所大人,宜昌侯既已自请涉险,且不失为一计,为何不让此志士一展雄才,御敌边陲?”
德白洺眼神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波动,那一刻,他的心似乎悬在了空中。德蔚来察觉到了这一丝机会,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急切与恳求:
“您是知晓我心中的忠诚与决心的。您也知道,为了幕府,为了天下苍生,臣愿意做出任何牺牲。这一次,求您了,伯父!”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实如泣血。德白洺深深吸了一口气,言语之间显露出一丝人性的矛盾与挣扎,拍了拍他的肩,缓缓说道:
“大侄子,你要是真的牺牲了,难道,要让玖芸年幼丧父么?”
德蔚来的眼神坚如磐石,他缓缓地说道:
“玖芸若是长大了,必会明白,臣此去,是为了保家卫国。”
德白洺眉头紧锁,似乎在内心深处经历着一场激烈的挣扎,他沉声质疑:
“战场生死难料,你若是败了,该如何自处?别忘了,你可是孤的大侄子啊。”
德白洺的手重重地放在了德蔚来宽阔的肩膀上,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感。德蔚来目光更加坚定,声如洪钟:
“若臣失败,伯父勿要顾及伯侄之情,可将臣一家老小,尽数赐死,以明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