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转身回家。
看到不远不近站着的,一直看着我的宋辞安。
他眉目深邃,不说话的时候脸色有些冷,眼里掠过心疼,闪过悔恨。
他失魂落魄地走过来:“你以前很少笑。”
我眨眨眼,心想,以前刘盈一定过得很辛苦。
他融不进我的世界,也看不懂我的手语,深感挫败,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自从他来了,为方便沟通,我只好随身携带炭笔和纸笺。
我蹲下身,洋洋洒洒地写了大篇,都是无关紧要、鸡毛蒜皮的闲言。
看完,他便转身走了。
宋辞安很认真地学习手语,没几天,已经看到懂我的各种比划。
木叶深处,他笑得有些讨好:“阿盈,你多跟我说说话。”
宋辞安每日都来找我,有时是讲以前我当皇帝时的事,有时只是两人沿河漫步,雨里看花,寂静无语。
我们好像才刚认识,又好像认识了很久。
荔云姑姑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踌躇开口:
“小姐,你若是想回去,就走吧。”
我抬起头,我窗户对着的,正好是隔壁宋辞安的书房,青年临窗提笔,已在这里为我停留了很久。
喜欢这样的一个人,太容易了。
但我摇头。
回不去的,岂止是京城。
宋辞安每天都很忙,他是皇帝,有处理不完的朝政,传信的宫人侍卫昼夜不停往返。
这日,宋辞安在宅子里发火怒骂,送信的侍卫纷纷跪了一地,高喊陛下息怒。
纵然生气,但他在我面前从不带情绪,温柔以对。
国不可一日无君,我让他回去。
宋辞安握住我手,几近绝望:
“你不想当皇帝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安排新的身份进宫,当我的皇后,好不好?”
我笑着摇头。
他脸色一白。
“你会有你的皇后,贵妃,三宫六院,但不会有我。”
我见过先帝妻妾成群,明枪暗箭。
见过兄弟阋墙,骨肉相残。
我母后一辈子郁郁寡欢,只有在我“死”
后,她才舒心过上与世无争的坦荡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