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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后,我又病了。
事实上,自从上次病之后,我就没好过,总是反反复复地高烧。
太医说,我喝常年喝的变声的药有微毒,喝多了,底子也会跟着亏空,又心思郁结,自然身体孱弱。
母后又慌了:“阿盈年轻,没事的。”
她风雨不改,亲自给我端药,唠叨哄我:
“阿盈,你别怕,这药不害性命,不能断,你的秘密一定要守好。
母后还等着你中兴大梁。”
荔云姑姑恳求:“娘娘,这药伤身,您让陛下少喝吧。”
母后手足无措,惶惶不安起来。
我声音又沙又哑,吃力安慰:
“没事的,我喝就是,再吃点退烧的药压一下就好了。”
母后舒了一口气,笑起来:“真是娘的好孩子。”
我仰头一口灌下。
好苦。
苦得我掉泪,扑簌簌地掉到龙袍上,不会再有一只大手伸过来接了。
宋辞安不爱我没关系,还有母后爱我,只要能让她放心,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父皇留给我的江山,是破破烂烂的。
境外蛮邦侵扰,虎狼在外,各地四境藩王拥兵自重,频繁作乱,又连年天灾人祸。
闭上眼后,梦里是奏折,等着我决断,睁开眼时,是满朝文武。
我一个半道出家的皇帝,连自己都还没活明白,就要担负起这飘摇江山。
即便殚精竭虑,昼夜不寐,也理不清这千头万绪。
父皇驾崩前,曾说:
“刘盈,刘家江山,你要守好了。”
母后在一边哭得淋漓。
我木着脸,哭不出来。
我在冷宫出生,从没见过父皇,多年受尽磋磨,没有感受过一天父爱。
我为何要帮他守这破烂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