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男朋友车票掉了。”一个中年女性捏着一张车票过来,她的位置就在上车口,刚才看见他们腻歪好一会儿,车票也是那个时候掉了的,她解释道:“人有点多,我喊了你们没听见,只好等大家都找到位置了,再给你们送过来。”
热心大姐左右望了下,“他那位置离你可有些远,怎么找这节车厢的人换换?”
“那不是我男朋友。”葛云雀依旧脸热,忙剥了个橘子送给这位大姐,她收过车票,现在图方便都是直接用身份证刷卡候车的,这人还坚持使用车票,肯定是要留着车票回去报销。
车票掉了也没什么,毕竟不像身份证那么重要,再说手机上还能继续查到座位信息,跑过来跑过去的也麻烦。
葛云雀原本没想把车票送过去,毕竟到时候出站的时候可以再找工作人员打印一张,回去接着报销就行了。她以前都是这么做的,虽然不是原本的车票了,却依旧可以报销。
破天荒地,她还是仔细看了看车票上的信息,打算给人送过去。
“万一那人不知道可以去找工作人员再打印车票,不就耽误他报销了嘛。”葛云雀给自己洗脑,等黑色字迹跃入眼帘,她被惊讶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咣当,咣当,火车开始驶出站台,顺着两条铁轨缓慢加速,周边的树枝刷得飞快从窗户边越过。买来的橘子味道微酸,但多嚼几下,又有些回甘,葛云雀把橘子皮放在小桌板上,让周边的空气稍好一些,仿佛没有那么浑浊了。
等人一路小跑过来,热得额上都是汗水。
“呀,你怎么过来了?!”葛云雀满是欣喜,她赶紧站起身,扯了几张湿巾,给他擦汗。
莱勒木戴着口罩,呼吸有些不畅,胸腔不停起伏。
时间还早,大家都在下面坐会儿歇息,靠近过道那里的两个板凳上全都坐满了人,他靠着爬到上面床铺的铁杆,见葛云雀这样惊讶,估摸着是没有认出他,也没有捡到那张车票。
“没什么。”莱勒木说不出此刻的感受,他想转身就走,没成想被葛云雀一把拉住,直接坐在了她下铺的位置。
“不知道你是哪节车厢的,但到处跑也麻烦,现在时间还早,你就在我这儿坐会儿呗。”葛云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莱勒木离她太近,心跳又一次剧烈,他为自己找借口,“我东西还在那儿。”
瞧,之前就觉得奇怪,此刻他慌了神,完全忘记掩饰自己的口音。
“可你的背包和冬不拉不都在身上么。”葛云雀指了指他的背包,挑了下眉毛,“好像一开始就只见到这两样东西,你光顾着帮我拿行李,应该也没空去买吃的吧。”
糟糕,还真是这样。
莱勒木没想到她全都看在眼里,“你怎么知道我乐器盒里是冬不拉?”
见他紧张,肯定是没猜出自己已经认出来了,葛云雀反而生了一种平时没有的挑逗心,她故意说起了自己有一个经常弹奏冬不拉的朋友。
还说起对方带着她去草原参加了一场独特的草场婚礼。
那场婚礼很宏大,一直持续了好几天才结束,参加的人特多,给她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但令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为了情人弹奏了一整天几乎都没有休息过的乐师朋友,你不知道,当他弹奏冬不拉,唱着歌,送走萝珊的时候,让人多么难以忘记。”葛云雀把他擦完汗水的湿巾丢在垃圾桶里,又用干净纸巾擦手,给他剥橘子吃。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起这段故事的时候,双眼亮闪闪的,像是动了春心的少女。
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粉色气泡,像是在述说主人的心声。
莱勒木从不知道在她心目中,他是这样的形象。
“不是情人。”他说。
葛云雀的手停顿了会儿。
莱勒木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温柔地凝视着她,解释道:“我说,萝珊不是他的情人。”
他说话的神色太过于认真了,好像是在证明自己的心思,害怕被人误解,所有人都认为如果没有部落阻碍的话,他会在长大后和萝珊结婚。
可是事情并非这么一回事儿,随着萝珊的婚事结束,莱勒木也越发的想清楚,他对于萝珊的感情,并不是单纯的爱情。
对于有些人而言,男性和女性之间是没有友情的,两个人只能萌发出爱情,不能再有额外的情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