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很生气,但也知道自己并没有资格生气。
说到底,这也不关她的事。
她也不能现在闯进去,会损害铃儿的尊严,她只能在这里等着里面的人结束后出来。
她希望铃儿此次是来跟唐明安把事情说清楚的,但显然不是。
里面的两个人先是互诉衷肠了一番,然后抱在一起,似乎有无限的情意要说。
秦相宜是过来人,她听得还算镇静。
直到后来她坐着的石墩上多了一个人。
秦相宜吓了一跳,她自己虽然没做亏心事,但她也得把秦雨铃他们藏着点。
贺宴舟是背着她,错身坐下的。
她扭头正好可以看见他也扭头的侧脸。
他们的左手同时撑在石墩上,靠得很近,石墩上的蚂蚁从她指尖上爬过,又爬到他的指尖上去。
秦相宜深吸了几口气,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想问:“不是贺宴舟,你跟着我做什么?”
铃儿的事情最后因她而败露,她真是怎么也没想到。
但她没问,这句话问出来倒像是一种恼羞成怒,明明是她们的错非要把错推到贺宴舟身上一般。
可是贺宴舟到底是为什么要跟着她的?秦相宜真是满脑子疑问,她是真的要恼羞成怒了。
但她没怒起来,刚刚听着里面那样的声音也没脸红,现在倒是红了一张脸。
她感到羞愧。
贺宴舟两条腿带动身子朝她那边斜了斜,秦相宜此时再侧头,看见的便是他的正脸了。
里面的人开始亲嘴了,黏黏糊糊像在拉丝一般的唾液交织声响,清晰地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秦相宜尚还能维持一张端庄的脸,可贺宴舟与她不同,他从未听过或见过此等场面。
贺宴舟耳尖悄悄攀上了红,他垂下头,不敢看她,与她一起听到这样的声音,他真是觉得不知所措,狼狈极了。
羞耻感沿着冰凉坚硬的石墩蔓延上来,让他产生了一种浑身不自在的微妙感觉。
又怕里头的人听见他们说话,贺宴舟凑近了秦相宜的耳朵,几乎是咬着耳朵在跟她说:“姑姑,没想到你喜欢听这个。”
秦相宜闻言愣了愣,侧头去看他,贺宴舟只与他对视了一眼,便垂下了头、挪开了眼。
秦相宜也侧身过去,正襟危坐的贺宴舟,便只能让她看见一张侧脸。
她凑他耳边气声说道:“你不知道里面是谁?”
她发现,他耳后,连接着脖颈的一片皮肤很白,能看见攀着他的脖颈而上的青色血管,耳垂后方有一颗红痣。
贺宴舟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有唐明安,另一个人是谁我不知道。”
亲嘴总不能是一个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