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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偏冷的声音在大厅内骤然响起:“启禀皇上,有人来报臣妾,玉贵妃并未流产!”
什么?!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而昭元帝清晰的感觉到身边的玉贵妃浑身一震。哭声片刻的戛然而止。
昭元帝好似没听清一样,缓缓问道:“你说什么?”
“臣妾听说玉贵妃并未流产。”皇后轻轻扫了眼又捂着脸继续哽咽的玉贵妃,不咸不淡,极为平静的加了句:“因为玉贵妃并未怀孕。”
这无异于平地一声雷!
“胡说!”玉贵妃霍然抬头,双目通红的瞪着皇后,一脸的不敢置信外加委屈难过:“怎么可能,太医亲自对本宫说,本宫有孕快两月了。”悲怆的侧过脸,她的脸因为愤怒由苍白憋得通红,眼睛眨动间,眼泪又汹涌而出,难掩激动的哭诉:“皇上。。。。。。。臣妾本就好难受。。。。。。。如今又被污蔑。。。。。。。”那伤心欲绝的样子至情至性,让人看了觉出一种凄惨来。
昭元帝皱眉,他凝视皇后:“你贵为一国之后,对自己说出的话要负责任。”
闻言,皇后唇边露出几分笑意,紧紧看着他,微微躬身:“臣妾时刻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当然臣妾不是太医,根本不知如何判断,还请皇上允许他们进来。事关重大,臣妾也迫切的想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意潇冷眼旁观,很奇怪的,身上的血液竟然沸腾起来,有种难以描述的激动。。。。。。。沈玉香急功近利,睚眦必报,竟然想用栽赃陷害这种小把戏和她玩,如此沉不住气,看来平日高看了她!今天就颠覆给她看!
皇后心中是浓浓的讽刺。
在经皇上同意后,很快的,两名太医躬身走了进来。
看到皇后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仿佛胜券在握。沈玉香开始惊疑不定,皇后这一次比以往来的直接干脆,也更高深莫测!她喘息着攥紧了手指,好啊,倒要看看她能有什么本事!即便验出不是真怀孕又怎样,只要自己死咬住不放,最后不过死几个太医而已。只是这一招用过,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那么她在秦胤心中会是什么样?
王意潇,王意潇!
玉贵妃咬牙切齿的念着这个名字。如今沈家全力支持她,她不信就扳不倒王意潇,不信这辈子就只能屈居在贵妃之位,她要做皇后,她要与秦胤比肩而立!
如果让季景澜看到太医如何验证月经血和流产的区别时,她一定会惊讶于这个时代的能人异士!
反反复复,复复反反,太医用实例用实验让昭元帝大开眼界!当普通血滴入一个事先承装一些液体的器皿,那里的液体毫无变化,当怀孕的血滴入后,立刻变红。用了一上午时间,昭元帝并没有着急做最后论断。
在玉贵妃一句接一句:不可能,不可能。。。。。。。的不敢置信中,昭元帝遣退太医,又让皇后回了安宁宫,随后安抚着惊魂不定,六神无主的玉贵妃。
那一晚,他没有走,留宿玉香园,与玉贵妃回忆往昔岁月,最后二人微笑着入眠。这是变相的表明了一种态度,结果就是这样,玉贵妃依旧得宠,依旧是皇帝心中那一朵解语花。
第二日一早,玉贵妃起来后要服侍皇上更衣,昭元帝按住她,让她好好休息,温声说:“就算不是怀孕,也是身体虚弱的时候,不必起来。”
有了这句话,玉贵妃心下越发踏实,也真正感到了甜蜜。没孩子又如何,他对她还是如此体贴入微,这辈子他们都要在一起。。。。。。
她摇了摇头,帮他系上自己亲手做的围领,轻声回道:“如果是误诊,臣妾羞愧至极,让皇上失望了,一切都是臣妾的无知鲁莽。”
“你自责什么,是太医院那帮奴才学艺不精。”昭元帝将她扶起,送至床上:“好好休息,朕稍后会给你满意答案。”
玉贵妃看向昭元帝弯起的唇:“臣妾甚幸,有皇上爱护。”
昭元帝拍了拍她的手:“朕要去早朝了。”又淡淡一笑:“或许,朕这辈子与子息无缘了。”
玉贵妃浑身一僵,摇摇头:“不会的,臣妾一定会调理好身体。”
昭元帝点点头,笑意不减:“朕也该调理调理了。”
玉贵妃不知如何接话。昭元帝转身走了。他脸上的笑容随着他的转身而瞬间消失。
回到正乾宫,皇上拿起书本来看。有个身着青色的锦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到的,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他人跪在那,肃声道:“主子,吴将军明日申时末抵达大平。。。。。。。”
昭元帝点点头,眼没离书的吩咐了几句。那锦衣人听明白后躬身而出,脸上带着疤痕,一身气息仿佛来自阴曹地府。
到了安寝时辰,皇帝站起身扯下先前被玉贵妃系上的雪狐围脖,随意的扔在桌案上,崭新的白毛上沾染了几滴墨汁,只听他声音淡淡的留下一句话来:“收了吧。”
莫名的,福安打了一个激灵,俯身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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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宇朝堂经受着风云变幻,趁混乱之际,昭元帝大刀阔斧又眼明手快的将一些人手安排到了一些岗位上。如今大西边境动乱被强势镇压。四大权贵中不仅安然无恙,还越发如日中天的就是沈家和江家。沈家不必说,财力雄厚,更何况玉贵妃在宫中一直备受宠爱,集荣华富贵于一身。江家有军权,像一块坚硬的盾牌,一直把持着某种实权,在军中极具权威,就算议事时,一般人都没那勇气对江尚书提出异议。
王家刚一出事那会儿,江晏州一再口出妄言,江尚书被“气病”在家,据说到了卧床休养的地步,昭元皇帝闻讯后,亲自到了江府。江尚书神色惭愧,预要下床行一番叩拜。皇上免其礼,摆摆手道:“朕心里挂忧,江尚书为国操劳,就是朕的曾祖父在时,与你也没那么多的礼。”说罢,他详细地询问了病情,嘱咐他好好调养,又对左右侍候的人嘱咐了几句,赏赐了诸多奇珍异宝,名贵草药,才起身回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