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客厅的灯也亮了半晌,第二天一早,易思月起来时,发现顾晴还没起。
她只能去薅人了,也不知她是被伤得太深,还是有点坚持,薅了两遍,人便从床上起来,穿戴一新的同易思月吃了早餐。
见她真要去,易思月也没二话,带着她往汽车站走了,七十年代,大部分的公社还是通了汽车的,不过很多人宁愿凌晨四点起来,走上三四个小时,也不愿浪费那两毛钱去坐车。
易思月冬天也不爱坐车,可要光靠她的十一路,怕是这一天都得耗在路上了,所以她还是决定坐车,为此,她特地上黑市买了点风油精,不是什么大牌子,据说是仿造国外鹰标做的,但效果也是杠杠的,一打开,提神醒脑。
到了汽车站,易思月便停了脚步,左看右看,顾晴不解:“看谁呢?不上车吗?”
“我弟,他要和我一起走。”
顾晴这才没说什么,还跟着她一起看,不过转了十来分钟,两个人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他不会是忘了时间吧?”顾晴不太客气道。
易思月摇头:“不会,应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再等等。”
顾晴没吭声,心情却烦躁起来,这边,两人在焦急等人。
那边,胡阳大队的供销社里,陈玉正在买东西,今儿易思月,易天都要回来过年,吃的喝的,可不能马虎。
要知道,这可是大半年来的头一回,陈玉为此拿出了二十块钱,打算准备做一顿大鱼大肉。
“这个五花肉,给我来四刀,还有,那个糖果,来,来一斤,那个鱼,来两条,还有那,那,那,都给我一样来一斤。”
真舍得啊,供销社的人愣了愣,才开始打包:“婶,买这么多,家里来客人了。”
“不是客人,不是客人,是我孩子,他们回来了。”陈玉摆摆手笑呵呵道。
“孩子,易婶,易天他要回来啊?”话音一落,方才坐在角落里的人立刻奔了出来。
陈玉一看,发现是村里的方大河,这才点了点头。
“那婶子,你不早说,前儿我才上大队的水库捞了条鱼,你要说了,我就把那鱼给你了,也省得你跑这来买,多浪费。”方大河笑呵呵道。
虽见惯村里人对她家的热情,但陈玉还是有些不习惯:“不用,不用,买点就行了。”
“那怎么行?要不,我再去打点,和易天喝两杯,正好好久没见他了。”方大河也不生气,反而琢磨了别的主意。
“不用,不用,小月也要回来,她不喜欢喝酒。”
“小月也要回来,那”
“婶,包好了,一共十一块五毛七。”供销社的人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陈玉见状立刻将钱和票递给她,然后也不等方大河说话,飞快的跑了,可是怕了这些人的热情。
“河哥,干啥呢,这是?”
“知道那是谁不?安林市市长的亲家,腊月份,公社书记还给他家送了粥。”方大河抬了抬下巴,羡慕嫉妒恨,这风光要是在他家,他能一晚上不睡觉。
“哦,她就是那个易家的。”
“可不是。”
“那跟你也没关系啊。”
“处着,处着,不就有关系了。”方大河摸着下巴,琢磨着怎么菜能去易家转转。
“我先走了,还有事。”
这边有人琢磨去易家,而那边顾晴也在催促易思月离开:“这都半小时了,他肯定不来了,我们先走吧。”
“再等等,我”
“等啥等啊,这天多冷,我”
“姐。”易思月一喜,立马回头,待见到来人后,脸上笑容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