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笑着戳了下苏湛的额头,两人又玩闹了好一会儿,苏梨才与苏湛告别,来到前厅,里面又来了其他客人,楚怀安听着他们打官腔早就不耐烦的打起了哈欠,余光瞥见苏梨走到门边,立刻起身走出来,拉着苏梨的手就往外走。
苏良行也发现了苏梨,本想等着苏梨给他请安好好训斥她一顿,没想到楚怀安直接把人拉走了。
大年初一到亲爹面前不拜年,露个脸就走这是什么规矩?
苏良行抿着唇冷哼一声,无奈人已经走远,只能把气憋在肚子里。
一路出了府,坐上马车,楚怀安把苏梨按到对面坐下,车夫一挥马鞭,马车磕哒磕哒的跑起来。
跑了一天,苏梨有些累了,靠在马车壁上不想说话,楚怀安许是还在跟苏湛赌气,只双手环胸盯着苏梨,也抿着唇一言不发。
一路回到逍遥侯府,侯府门口停了几辆马车,也是有人前来拜会。
楚怀安下车看了眼,以往来侯府的多是他的那些酒肉朋友,今日这些马车倒都是说得出名头的。
一个昭冤令,影响便能如此大。
“侯爷,晚上有客人在,夫人让您回来赶紧去饭厅,大家都等着你呢!”管家上前急切的说明情况,楚怀安满不在乎的吹了声口哨:“急什么,跑了一天,爷不得洗个澡换身衣服么?”说完回到自己的院子。
下人抬了热水来,楚怀安温吞吞的泡着澡,还让苏梨帮他按摩,又让思竹不停地帮他送热水来,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完。
随意地换了身衣服,楚怀安这才带着苏梨和思竹前去饭厅,一进门,楚刘氏的训斥便传了来:“大家都在等你一个,谨之你也太不像话了!”
楚刘氏故意冷着脸,实际心里哪里舍得训斥楚怀安,不过是给其他人一个台阶罢了。
下人将热了好几遍的饭菜又端上来,楚怀安落座,拉着苏梨和思竹一左一右在他身边坐下,左拥右抱的,竟像是旁若无人的调情。
其他人脸色各异,楚刘氏再度开口:“谨之!别胡来!”语气已是警告。
楚刘氏很疼楚怀安,一直也盼着楚怀安争气些,能做出点什么建树,不要一直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下去。
以往他在朝中任着没什么实权的闲职也就罢了,如今成了昭冤使,得了昭冤令,朝中有人巴结上来了,楚刘氏自然也看得出这是楚凌昭信任楚怀安,要给他机会往上爬,楚刘氏当然希望楚怀安能借机一展才华。
“娘,你又不是没见过我这样。”
楚怀安哼哼一声,就着思竹的手喝了一杯酒。
苏梨挽着袖子帮楚怀安布菜,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在座的几人。
门外的马车并不算多豪华,这几人的官阶自然也不会很高,见楚怀安如此态度,几人都有些无所适从,张嘴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就这么诡异的吃完一顿饭,待下人撤走饭食,楚怀安也没有要陪客的意思,拥着苏梨和思竹就要离开,终于有一个人坐不住,叫住楚怀安。
“侯爷,下官乃贵妃省亲那日的护卫副统领胡擂,那日是下官的疏忽才会险些酿成冤案,还请侯爷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下官计较!”
胡擂坦荡荡的说,朝楚怀安拱手行了个礼,诚恳的道歉。
楚怀安拿着昭冤使可以随意查抄任何人,这些人语气等着楚怀安找上门来,不如自己先上门认错,说不定还能从轻处理。
“哦,原来是此事,胡大人不必紧张,本侯不是毫发未伤么?”
你现在是毫发未伤,可这事不是已经捅破天了吗?还能一句话翻过去?
“若侯爷有分毫损伤,下官万死难辞其咎!”胡擂跪下,其他几人也都跟着跪下同呼。
楚怀安冷眼瞧着,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些人都是听命办事的,如今出了事,上面的人不敢出面,便派他们来府上打探楚怀安的口风,以便做好应对之策,免得到时被楚怀安打个措手不及。
“各位大人这是做什么,皇表哥给我这昭冤令也就是让我玩玩,诸位都是肱骨之臣,本侯哪敢借机乱来,动摇国之根基啊。”
楚怀安说着,面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手里拿着瓷白的玉箸轻轻敲着配套的镶金边瓷碗,发出叮当的脆响。
这话说得也是实诚,楚凌昭再怎么疼他,总不能把他这个大个人当亲儿子疼,由着他胡来。
听这话他像是能拿捏到分寸,众人心里都松了口气,却也不敢表现出来,只盯着自己的衣服下摆附和:“侯爷言重了。”
“诸位大人没什么事就回吧,爷耍了一天,困了!”
随口一句打发了人,楚怀安拥着苏梨和思竹回了自己院子。
一进屋,思竹招呼着下人送热水来,过几日才开春,屋里还烧着炭火,楚怀安扯了外套丢到衣杆上。
薄薄的中衣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隐约可以见白皙的胸膛和胸肋下面一小片青紫的痕迹,是苏梨早上倒肘打的,这人体质如此,稍微受点伤,痕迹就会留很久。
方才思竹也看见了这伤,只是微微皱眉,联想到早上闻到的药酒味,并未声张。
晚膳前楚怀安刚泡了澡,这会儿热水送来,思竹放了药材在里面给楚怀安泡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