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过来,就看到她扶着肚子,脸色煞白。
后面堪称是兵荒马乱的一场,水梨的意识在痛苦中沉沦,只感觉有一双手一刻不停地攥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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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到了医院,祁屹周心跳得激烈。
他眼中还有水梨的样子,她痛得明显,指尖在他手上掐住一道道红痕。
她一贯不喊疼的人,却反应这么剧烈,可想而知,这是有多痛。
推进去没有多长时间,他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水梨在叫,一声一声,声嘶力竭。
他控制不住地直起身,攥紧指尖,却完全不能排解,只能一刻不停地在产房门前转。
周慕琳是过来人,有经验,也被祁屹周转得头晕,想让他停下来,别转了。
还没开口。
祁屹周忽地开口,声音挺紧绷,“妈,生孩子到底有多痛?”
周慧琳愣了半秒,声音有点干涩,“是难以想象的痛,可以说是从鬼门关里走一遭。”
疼痛有等级,而分娩痛就是最高的十二级,远胜于其他。
什么断手、烧伤、胃炎等等,在分娩痛前都不值一提。
“而且,好不容易忍过了分娩痛,生产完,很多女性有可能会贫血、漏尿、身上会出现一辈子无法消除的难看妊娠纹。甚至有些人,还会得产后抑郁。可是即使有这么多负面影响,生孩子却依旧是一件女性必须要完成的事,不完成的女性就不完整……”周慧琳声音淡淡的,却很直接地揭示出真相。
在外界眼中,女性生产是一件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其中的苦和痛都被一句,「女的就该生孩子」,给轻描淡写地带走。
女性生育的痛应当被看见,而后由女性决定,是否生育。
子宫是上天赋予女性的权利,女性有权支配。
话落,刚好产房门被打开,医生先出来,“母女平安。”
护士抱着个小小的孩子,准备给他们看,最前面的祁屹周径直略过,往躺在病床上的水梨走去。
护士一愣,下意识看过去,男人低下头,倍感珍惜地吻了吻病床上女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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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出生的小孩都很吵,还是他们家这个格外特殊,她尤其吵。
小名就被祁屹周定下来了,他叫她,「小点声」,希望她安静一点。
周慧琳没看过这样取名的,瞪了他一眼,又轻声问水梨,“大名叫什么呢?”
水梨还在修养,说话声音挺小。
祁屹周俯身听。
“祁———慕———厘。”
祁屹周,永远地,爱慕水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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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慕厘可能不知道自己被祁屹周取了个这么难听的名字,比起水梨,她更喜欢黏祁屹周。
一向不喜欢小孩的祁屹周,破天荒地对小点声尤其有耐心,甚至有点女儿奴的属性。
换尿布、喂食、洗澡等等,都是祁屹周一手全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