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品比当年的柳依依他爹还高上一级!
许平安瞬间闭起嘴巴不愿说话。
“哦,不说话,是觉得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浅色玻璃瞳下,阳光穿透他的发丝斜斜洒落在一旁的土墙上,灰暗的狭窄院房和他似乎形成了独特的反差。
青衣上铜钱纹交叠闪烁,并不显得庸俗市侩,反而暗暗有刚正直断、铁面无私的厚重锋利感。
眼下小痣微动,臣墨闻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平安。
眼底跃跃欲试。
正巧,他多日未审讯断案,无聊地很。
周围无人敢说话,都怯怯地躲在旁边,谁知道这京中大官会不会一个生气也给他们安上罪名,打上几板子才肯走呢。
眼看气氛变得奇怪凝固起来。
被打断发言的柳依依摸摸下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用帕子缓慢取出一颗油光发亮散发有特殊臭味的六面筛子,放在掌心。
她也学着臣墨闻靠在墙上,幽幽开口。
“许叔,你不承认也没用了,这颗筛子就是刚才从你儿子许顺河手里抠出来的!”
……
二十多年。
许平安的毕生愿望,就是看着儿子功成名就。
考上举人当大官。
为此他从不算富裕的益州咬牙卖了家中田地,在许顺河年幼时迁来京城,供他上最好的学堂借读、认识最好的老师。
许顺河也确实有些聪慧在身上。
不到12岁就考取童生。
16岁又中了秀才。
如今二十又一,正要第一次下场考举人。
有这么一个儿子,许平安原本满身骄傲,这都是他培养的好!他距离有个当大官的儿子仅一步之遥!
“可谁能想到,琼花楼的管事来了,突然问我们要汤头配方!还说不给就在我们旁边也开家小店,我们买二十文一碗,他们只卖十八文!”
“羊肉汤加了香料,成本高昂,我们走的是薄利多销,他们这样简直是要逼死我!”
“租房子、考举人……哪哪都需要钱。”
阴暗处,许平安苍老浑浊的眼角留下一滴泪来。
“顺河孝顺,见我皱眉苦脸。”
“被那群歹人骗去赌坊了!”
余下的事情,不用他说众人也猜得出来,赌坊全天下最可恶的地方,世上最有钱的商贾进去,都能叫他赔着只剩条裤衩子出来。
“可琼花楼怎么会!”
春花不愿意相信。
莫说春花,柳依依也不敢相信。
从楼内管事第一日掌事起,她就挨个交代了这家羊肉汤馆的事情,尤其是许平安,知道他带孩子不容易,还叫人月月送来银两,帮衬一二。
如果说别家酒楼做这种事情,有可能。
那琼花楼是万万不可能的!
“散了吧。”
“下面大理寺卿办案,闲人退避!”
臣墨闻听完,再度取出令牌在手中轻晃,正面巨大‘理’字就像威慑深重的戒律刑堂。
围着的人瞬间散了。